10月26与27日,笔者出席了隆雪华堂等单位举办的《民主治理与公民社会》研讨会,会中陈友信提到种族主义是本国的万恶之因,陈亚才也提到族群主义是否是一种原罪。
此处所谓的主义,如Racism,因含有歧视他族的含义,当然是个贬义词。只是,也宜小心,不要过犹不及地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也就是,把种族与族群也当做一个贬义词,而非中性用词。比方说,陈利威提到族群媒体(Ethnic Media)是否是一个不恰当的用词,或是否用语言媒体来取代之,以减少其族群含义。
种族主义与族群感情
个人认为,我们应把种族主义或族群主义(Ethnicism)与种族或族群感情或亲和感区别对待;进而言之,也应把族群认同与国家认同区别,以免不必要地把合乎人的天性,本性的自然感情,也成了恨屋及鸟的受害对象。说起来,一个国家、一种民族、一个语言、单一文化的国族国家观,便是一个过犹不及的实例。不少道德主义者,也同样会犯上这个从一个极端走上另一个极端的抹杀人类天然与人文感情的“理性有余,感情不足”的误区。
大马的穆斯林较关心伊斯兰世界的动向,印度裔较关心印度的事务,华人较关心中港台的事态,是种合乎人类天性的文化或宗教表现。同理,马来人、华人,或印度裔较关注马来社会、印度裔社会,或华社的一举一动,也是正常的、自然的人性反应。据此,各语言、族群的媒体,对各自社会有较多的报导,以迎合各别族群读者的需要,自也合乎市场原理。有需要自然便会有供应。对此,自应以平常心待之,不必认为只有英文媒体才是跨族群、超然或理性的。
其实事在人为,只要有理念,不同语文媒介的媒体,同样可以多报导有关各自族群的动态,或迎合个别地方需要的地方新闻外,也邀专人多写,或评介有关他族所关心的课题。如《东方日报》除了地方版外,也有东马版,与选译一些英文或马来文的社论或文章。据知,林连玉基金,也有计划搞一个以马来文为主的网上评论园地,以促进族际交流。可见,问题不在族群媒体,而是在是否有心,有创意去开发或发现新需要、新市场。
多元社会本就应是个百花齐放,百语并存的多彩社会,不要为了过度求好心切,而用自以为是的功利性理性来强求同一化、单一化。
区分问题现象与本质
这是一些“高级”知识分子所易犯的“自大狂”。他们口口声声讲人权、自由、民主,可却是可以为了他们自以为是的团结观或方法,而不惜牺牲基本人性,及抹杀人的自然天性。这也是激进的共产主义者或宗教基要主义者常有的偏执。一句话,就是缺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恕道与基本的全球伦理,是理性有余人性不足。当然,别人不一定认同他们自以为是的理性的崇高目标,如人人应以某一支配语文为交流媒介语的文化霸权。
据此,在论及跨族群交流时,也应看到,这基本上是个精英层次的活动,一般老百姓未必有兴趣亲身参与,但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些可用英语或马来语交流的精英,可抱著开风气之先的心态去从事这项有意义的活动;然后,把他们交流的心得与成果,用个别族群的语文传播开去。据此,即便个别族群的老百姓不能广泛参与,也不必太在意。
最后,要指出的是,某一个或族群是否认同一个国家,不在于其出身、族裔、宗教、性别等,而在于他或他们是否对关乎国家现况与前途的公共事务有所关心,如腐败或稀土会否危及这个国家的政经文教或环境的健康。就此点言,整体上言,大马华社的表现是可圈可点的,也显现出华社可能较他族更大马本位,而非族群本位。而他族较族群本位,主因则在于,其常权的精英集团为了巩固本集团政党的既得利益,而不惜用国语来把他们种族主义化或族群主义化。
说白了,问题不在于语文或族群感情,而是有人为了权力与金钱,而要用族群∕种族主义来巩固其既得利益。进而言之,即便大家用同一种语文,这个种族主义也不会消亡。因此,区分问题的现象与本质就显得特别迫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