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智人是老人痴呆症病患的雅称,他是患上遗忘或失去记忆的人,主要的还是老人。西方医学则泛称遗忘症为dementia,其乃包含了爱尔沉默症(Alzheimer's Disease)及脑筋血管闭塞症(Vascular dementia)两大类;其共同点是记忆损坏而至失忆。乡村地带多称之为“鬼上身”。至今,尚无治疗该病之药物;能谈的仅是防范和延后发难的途径。
失智的病源、分类、及治疗,主要是一个生物医药的专科。不过,医药界也有很多专业分支,如心脏、耳鼻喉、脑科等,不见得每一位医生都对失智有兴趣,或能讲得清楚它的病原和分类等。反而,因为有些形体的病痛可能源自社会压力,好些非医疗人员,应可从社会压力及适应方面切入,以开拓更广的视野。
为集思广益,本文试拟从社会关系来诠释某类失智人的处境。这主要牵涉到社会关系的转变过程的速度:稳定、平衡、失速。
多年来,剑桥大学的医学专家不断地从事失智的研究。其中一个便花了14年去追踪13000名65-75岁正常老人,到计划终止时该试验群已届79至89岁。研究发现之一为,有超过3%的老人最终患上该症;大部分患病时都已在75-80岁左右。有其他的研究,因取样的年龄组不同,则发现有高达15%的病例。
一般的认知都以为那是退休后的病、老人病。可是,新加坡医学界最近的调查发现,病患中也有一两位五十多岁的“非老年人”。可惜他们的职场资料没公布,如危险行业的早退制度,也因此无从班门弄斧。但以个人所收集到的资料,病源除了生物的基因或基因遗传因素外,亦有社会因素。更明确的是社交密度,即俗语所说的,人与人接触的疏密状况。若从群居和社交密度的层面来剖视,失智应不纯是退休所单独造成的。
社交密度的骤减
社会学(Sociology)在中文世界里,最早的译名是群学;社会学一词源自日文,沿用至今。不管译名,这门学科是把人类视作群居动物,而不是零散的个人。和尚及修士是出家出世而已,还是物以类聚、群居,彼此仍有人际交流。
所谓社会密度,乃指群聚时段交流的疏密。密度有密有疏的流向,但密度在“瞬间”由频密速降到疏散,才是本文的关键概念。
个人一旦失去督导每日行为的规范,即所谓的失常模(anomie),承受不了这种改变的人,比较会倾向于自杀。年纪大的多不能承受这类快速失落、无所适从的震荡。更堪于此的是社交密度的骤降,会突增启动失智基因的可能性。
在职场时担任不同职位的,当有不同的社交容积。从美国里根总统、香港中文大学校长高锟在职时的日理千百机,到大中学教员和护士的几十机,每日社交量是很庞大的,也是很令人振奋的。如退休后却像飞机在飞行时突然失速,又无心理准备,将导致灾难性的痴呆:曲终人散,还在痴痴等待著对话人。
常言道:退休后的一个月,是黄金时光;半年,是纯银时光;一年,是铜器时光。再下来,是烂铁时光,那是空无成就感的时光。
反过来,若所担任职务并不涉及高量的社会互动,如建筑师,会计师等,职场上本来就仅仅有几位同事,退休后也还是过从甚密的几位,社会交流量变动不大,便无所谓社交失速。同理相伸,职场退休后其社会流量依然相当庞大的,其遭遇失速的风险也较低。
在现实社会里,后种的情况不合乎一般职场的运作原理。
虽然很少见到,但却可以“仿制”。如政党、政府高官退出政坛后,都有事先安排好的去处,如到专门设定的办公室、各类什么基金会的董事等等。
进退两难式
政治人物在职场时都习惯讲鹦哥外语,这与失智老人的情况正好相反。后者是退出江湖后才讲那种话的。如上天给里根总统退休后设立一个虚拟政坛,他会多活好几年。辉伯(李登辉)和老马(马哈迪)却洞烛先机,自己设立虚拟政坛,每天鸟话连篇。他们哪来的失智的风险?
延后失智症的措施还有小群体活动,如晨操、打麻将。最近报道说瑞典和日本的老人院,已防患未然,在院内开设赌场,但用假币。听说还天天客似云来,高朋满座。虚拟证券市场、论坛等,必也将充斥老人院。在华语社会中,香港堪称麻将(麻雀)王国,那里的民主鸟话多多,当很好玩,失智人数也应是最低的。我们赶快办理移民吧。
其实,失智症的根源除了和基因有关之外,其他的原因却还无科学证明。延后失智便变成当务之急。统计数字仅揭示,年龄在65到75岁的失智机率可达至20%。上述剑桥的研究说失智者一般上多能活上年4到6年,我们不妨将一般老人的寿命设限为100岁,失智期与其存活期也被假定有5年,也是一个常数。失智者若本来在75岁时便罹病的,往前推延5年,他便会活到80岁;本来80岁的,将会活到85岁;85岁的会活到90岁;以此类推。
常言道:久病无孝子,五年久不久?一名60岁的老孩子,要照顾85岁的失智父亲,或尚可应付。那么父亲90岁时,老孩子是几岁了呢?那时,老孩子能做些什么呢?人生又有几个五年,尤其是夕阳不红的五年?只有社会和政府才万寿无疆。孝道外包岂可非议?
要不,到阳明山找辉伯,到大汉山找老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