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打趣说,有些人一辈子没吃过肥猪肉,吃了一口,觉得好吃,就拚命吃拚命吃。可想而知,要真有这么一个人,也活不了多久。

嗜吃肥猪肉,又这么个毫无节制的吃法的人,有两种;一种是不懂吃多了会致命的,一种是明知吃太多会致命还硬要吃的。

如今资讯发达,大家对健康都有一定的认识,第一种人越来越少了,第二种人却越来越多。

上一道南乳扣肉和一碟葱油豆腐,第二种人二话不说,筷子一钳,就把扣肉送进嘴里了。

朋友打趣的时候,说的,当然不是吃的。我们车子行驶在岛上,处处都是交通锥(进行工程时摆在路上的橘色塑料筒),扩充道路的工程进行得如火如荼,想必是给日后更繁忙的交通做好准备。

廿多年前,美国朋友来访,当时的吉隆坡也许比现在好一点,也就是说工程少一点,但是处处已在修路、改道及扩建。当时他看了说,他到过各第三世界的城市,大致上都一样,到处都是没完没了的工程,路上窟窿下雨积水,十分邋遢。

“带我去别处吧,城市都一样。”于是,我带他到槟城,那个美丽的岛屿。

廿多年后,和槟城人在车子里,除了叮咛小心这里不能转了要兜去前面拐一圈,就是你瞧,那座山秃了一大片要建豪宅,不懂什么时候土崩而已,否则就是你看,到这些扩充路而堆积在路边的红泥,下雨天冲到满街都是。

美丽岛屿的命运

到Bayan Lepas的Permatang Damar Laut及Permatang Tepi Laut走走,海边景色秀丽。周遭有风吹舞动的茅草,还有红色、紫色的野花。走过时,惊动了叫不出名字的飞鸟,从草丛里扑上蓝天。海上的小渔船随著浪的节奏摇摆,好比拍屁股哄宝宝睡觉。远远一艘渔船归来,引擎声不喧不闹,开进码头就消失了。

岛屿南部沿海往西去,来到美湖(Gertak Sanggul)看日落。坐在奇形怪状的石滩远眺,地平线的水天交汇,光影幻生幻灭,与美景夕阳之恋,将是岛屿的命运。

槟城朋友说,要是我告诉你,许多槟城人不知道有这样美丽的地方,你相信吗?

很可惜的是,这片美丽的景色在州政府的填海计划里。问当地渔民,都说听说了,但没有确切的官方信息。海上已经有多处设了“怪物”,探测海底的土质。计划中填海范围究竟是1千500英亩或4千英亩,渔民至今仍未获得正式的官方数据。

“没有官员与我们对话。”他们说。

扩建机场走道也好,增建公寓豪宅也好,发展的借口总是无比堂皇,里头却玄机重重,关于肥猪肉的事,百姓不得而知。没了美景是宿命,州政府要做什么,我们有什么办法。

一辈子讨海的人,老了,也许觉得换个公寓住不是个坏主意。首长要把岛屿发展成新加坡,是我们的福分。你瞧那高高的酒店,晚上亮起灯来,多么漂亮!

朋友说,招外国人来置产业、炒楼,槟城子民买不起槟城的楼房了。这时天边抹过一线余晖,苍穹急速转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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