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母是一个乡下长大的妇女,也是贫苦人家的子女,没有机会受教育,祖母是一个不识字的人,她不懂佛理,但对观音菩萨的信仰是坚定不移的。1900年到1950年代,为时约半个世纪,除了大城市之外,穷乡僻壤都设有医药服务。因此,家中成员若有什么疑难病痛,祖母都会焚香祈求观音菩萨的保佑。
我有两个姐姐,二姐在婴儿时期就夭折了。我出世后全家人都非常高兴,当然希望我能够平安成长。在我周岁时,祖母抱我到离此不远的章伦镇观音堂去拜观音菩萨,给观音菩萨作为契子,等到我结婚前夕,母亲再到该观音堂还愿,答谢庇佑之恩。
1998年,梁国兴居士时任马来西亚佛教青年总会会长,邀约我出任马佛青的咨询委员。我对马佛青的种种活动非常认同,因为过去好长的一段日子,大马的佛教中的大乘与小乘各行其事,那是很不健康的现象。
佛青原由美国一位高僧苏曼加罗所创设,把受中文教育的信徒与受英文教育的两组青年合而组成佛教青年总会,同时也把大乘与小乘的藩离打开,促进两者的合作。
佛教传到中土,已有两千余年的历史,与中华文化的交融为时已久,从东汉到北宋的一千年间,约有两百多名学识丰富,文笔畅达的高僧,一共翻译了五千二百多卷佛经,那是一项伟大的文化工程。
大众深信果报
佛教在神州大地广为流传的时候,首先加强了普罗大众对果报的信念,易经有云:“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佛教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若有不报,时辰未到”。两者的融汇由此开始。华人思想家如孔子、老子以及其他思想家都没有谈到前生今生及来世,也没有提到广大的宇宙太阳系、佛教思想如天马行空,谈宇宙星河众生以及人生的归宿,使原来的只限于今生和入世的思想扩大到无穷尽。
佛教到了中国之后,一些学识渊博的高僧如鸠摩罗什、唐僧玄奘及其他继起的僧人,竭尽可能要将佛经翻译为汉文,但佛教的许多思想,是在汉文化中不存留在的。于是,高僧就必须创新的词汇来表达佛教的思想。譬如慈悲众生、一刹那、前生、今生、精进等多达三百多个理念,也成了华语文的辞汇,使中华文化更加多彩多姿。自古以来,僧人都会选择风景美好幽静的地点建立寺庙,成为河山的珠宝,有如锦上添花,相映成辉。在唐诗里有杜牡的〈江南春〉:
千里莺啼禄映红
水村山郭酒旗风
南朝四百八十寺
多少楼台烟雨中
那是多么令人赞叹的美景啊。
另一首张继写的〈枫桥夜泊〉:
月落乌啼霜满天
江枫渔火对愁眠
姑苏城外寒山寺
夜半钟声到客船
那是多么令人陶醉的诗篇。
佛教思想为中华文化增添许多内容,建在景色宜人的寺庙,为美丽山河增添了色彩与风光。
说到华人的宗教行为,最初飘洋过海的华人,多把观音菩萨、关帝和天后带到异境。为什么呢?因为扬帆渡海,遇到狂风巨浪,就企盼海神天后的庇佑。在异境遇到灾难,都会想到观音菩萨的救苦救难的精神。许多华人不管是不是佛教徒,都会像我的祖母那样祈求观音菩萨的保佑。至于关帝,就是讲义气的象征,现实生活中有许多事是个人无从解决的,需要朋友的互相合作,大家要讲义气,互相扶持,方能解除困难。因此,大家又拜关帝。
万人皈依佛教
有人说,建于1673年的马六甲青云亭,是马来西亚最早的佛教寺庙,也有人说吉兰丹布赖的水月宫,才是最早的寺庙。公元1800年,槟城的广东人和福建人建立了广福宫,1887年礼聘妙莲法师南来主持庙务。妙莲法师胸怀宏愿,志在弘法,努力筹资建成了槟城极乐寺宝塔,成了槟城的地标,驰名遐迩。此后,佛寺便一个又一个地出现在各个华人聚居的地方。上世纪初,著名大禅师虚云和尚,受到妙莲长老邀请,南来弘法,造成轰动,皈依者有一万多人。1940年,中国佛教会会长太虚大师以“国际佛教访问团”团长身份,前来星马讲佛理,起了重大的影响。
上个世纪50年代,到来宣扬佛教的,在众多的法师中,有几位法师对本邦的佛教带来了影响。达摩难陀(K.SRIDhammananda)被视为“大马英语系佛教之父”。法师于1952年从锡兰来马宣扬佛教,1962年在吉隆坡创立弘法会,成立学佛中心。他的著作非常丰富,并被译为各国语文,名扬国际。
竺摩法师于1954年从大陆南来泰国,继抵槟城,后来于1965年建设三慧讲堂。1959年与金明等法师创立马来亚佛教总会,并前后担任了二届主席。他书艺自成一格。竺摩法师有《经典讲话》等著作。是一个文化素质极高的长老。主持湖滨精舍的伯圆法师,书画俱佳,影响也很大。美国籍的苏曼迦罗,原是牧师世家,1955年创立了大马第一个佛青团及周日学校,被誉为“大马佛青运动之父”。
1948年以后,本邦与中国因为政治问题,断绝了政治文化宗教各种联系。
到上个世纪的七十年代,佛教在台湾蓬勃兴起,以星云法师为首的佛光山,以证严法师为首的慈济功德会,以净空为首的净空学会,都把活动展延到我国。使我国的佛教显得更多姿多彩。佛教育年总会的主要领导人是佛教界的后起之秀——继程法师。
记得曾有一位穿起袈裟的乱人,肆无禅忌的对佛青总会一再胡乱指责,拿督洪祖丰居士和我都出来为佛青辩护。我记得继程法师对我说了这样的话“邪不侵正,他玩不久的。”事实证明,果然如此,过了不久,这个佛门中的乱人,脱下袈裟,还了俗,客死异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