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梦见亲爱的带我去印尼度假,不幸遇到一群强盗,很多人都被他们乱枪射死,我们俩被迫分开逃亡,一个小不心我的手臂被箭射伤……好惊险!”
那是远嫁法国的友人在面书上的留言。有者回复她说:“这个梦告诉你,你平淡的生话是时候添加一点刺激的冒险了。”
友人无奈地回道:“我的生活的确太过平淡了。”
我没去过法国,法国人可不可爱、治安好不好,我都不了解,但我想,整体上一定比马来西亚好,至少,以目前每况愈下的治安来说,我们很少会以“平淡”去形容我们的生活。
怎平淡得了呢?生活在东南亚安全指数居冠的马来西亚,我们却是,出门在外要防,宅在家中也要防。防打抢、防遇袭、防掳劫,还要防爆窃。我以为上街不安全,原来在家也不安全。
有没有想过,有一天走在街上或坐在嘛嘛档,一时时运低遇上枪手,遭点错相或枪口瞄不准,一个冷不防地就这样一命鸣乎!
再不然,经过商场珠宝店时,橱窗上的钻石或金器也不敢多看一眼,宁愿绕圈走,深怕遇上南美洲还是拉丁美洲劫匪,那就真是万劫不复了。
就这样,终日提心吊胆、日防夜防,却依然防不胜防。我防你、你防他,安全感荡然无存,这样刺激的生活,若说平淡,也未免太自欺欺人。
曾经在纽西兰生活数月,刚好遇上冬天。每逢入夜时,走在街道上,冷风阵阵吹来,有一点冷,但心却是无比温暖,或许,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幸福。
然而,让我觉得幸福的,不是冬天的浪漫,也不是迎面的冷风,而是在那样的夜里,虽然只有寥寥无几的路人,虽然间中的摩哆瞬间划破了沉寂,我却一点也不觉得荒凉,甚至丝毫害怕也没有,一个人,仍然可以随心所欲、悠悠荡荡地在街上行走。
后来,悠长的假期结束了,我回到了我的国家。我本来以为,有一些东西会改变了,但其实,那也只不过是“我以为”。
走在路上,当听见摩哆声,心里还是不自觉地惊慌,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肩上的包包也捉得更紧了,甚至,还要一眼观七,提防泼液狂徒的袭击……人不累,心都倦。偶尔想想明天,还是一样浑浊。
我向友人诉说我的焦虑,恢复了原来的生活,回到了熟悉的地方,原来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不想要习惯的。
友人笑问:“是不是外国的月亮比较圆?怎么感觉你不爱国啊?那么多牢骚……”
我不爱国吗?也许是的。但我还是对它有期望的,别人的国家再怎么好,那终究不是属于我的地方,我出生在马来西亚,我的家人朋友都在这里,我冀望它变得更好、期待它蜕变,假使蜕变不了,至少也别退步,我的愿望过分了吗?
我多牢骚吗?也许是的。但总不比那些政要烦吧!许下了那么多承诺,又有什么用呢?如果真心爱一个人,不承诺也会去爱;如果不爱一个人,曾经承诺也会背叛。如此浅白的道理,难道他们还不明白吗?
有时,会觉得我们的生活像一场冒险,时而华丽时而千疮百孔。确实,比起那些战乱国家,我们三餐温饱,免去枪林弹雨之苦,实属幸运的一群;但距社会安宁、出行无忧,尚有时日。
想起身在法国的友人,或许下次我该在其面书留下一句:平淡,其实也是一种福份,好好珍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