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前首相马哈迪坚称一马援助金(BRIM)是种政治贿赂,可公正党主席旺阿兹莎则不以为然。那(BRIM)算不算公开行贿受贿的贿赂公行?若 然,那么雪州政府推行的10多项惠民计划,如有限额的免费水、免费搭公共巴士(精明巴士)、婚、丧、上大学等有钱拿,算不算贿赂公行?

应 该说,若是在竞选期间,派钱或实物给选民,应是贿赂,可像BRIM类的行动,则难有定论。其实,在实践选举民主的国家,讨好选民顶多只能说是民粹主义 (Populist)作风,选民也可能钱照拿,票照投,而不必投桃报李;因为,选民会认为,这是公家的钱,既然是公家的,照拿可也。

派钱未必保住政权

这类讨好选民(而不一定是治本的求好的)的作风,也见之于其他国家,如在约10年前,巴西的执政党─劳工党,便推出了按月派钱给贫困人民的家庭计划。这类计划虽治标不治本,可确也有一定的缓和贫困的作用。

只 是,也要看到,羊毛出在羊身上。尽管讨好选民,可提高执政党的支持率,如巴西的劳工党主席兼总统卢拉在执政时,支持率曾高达87%;但是,由于授之以鱼 (而非授之以渔)并未能提高一般人民的生产力与技能,当大宗商品价格呈长期下跌趋势时,被派钱掩盖著的各类问题又会重现。在大马,尽管早在2012、 2013年便已出台了BRIM(每户500令吉),可国阵在2013年的选举成绩并不理想。若非因为选举制度与选区划分不公的因素,早已在2013年失去 执政权。

这里便透露出一个信息,单靠派钱未必能保住政权,要巩固执政地位与正当性,还要看其他的配套条件,如公平施政、良好治理、治安良好、政府高效廉洁等实绩。

就 现阶段的大马言,由于这几年来,政府也大搞补贴合理化政策,外加上出台消费税(GST)与马币贬值等综合因素的作风,把BRIM提高到2017年的 1200令吉,及把月均收入介于3000-4000令吉的家户也包括在内,应是较合理的做法。因为,这几年来,生活费确是涨个不停,而基本薪资又追不上, 若不发放BRIM,不但许多家庭生活压力倍增,民间消费力也会大减,进而更加剧经济不景。

低收入与赤贫不同

就 补贴合理化而言,由于它补贴会使富人或外国人有搭穷人或本国人便车的漏洞,以目标群体明确的BRIM补贴已失去的或被削减的补贴,应更合理与有效。这是 BRIM较一般的物价补贴更有效的作用之一。其实,根据统计局的资料,在2014年,大马家庭的月均支出为3578令吉;其中,城镇为3921,而乡区为 2431。

根据官方的分类,大马有40%的家户被归类为下层40(B40),这些月均收入低于3000令吉的家庭若是住在城镇,显然就是入 不敷出,即便一年有1200令吉的补贴,也是杯水车薪(月均支出3921令吉)。另外,也应指出的是,在大马,低收入与赤贫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若按官方说 法,大马的贫穷率已低于2%,怎么又会有B40?显见,贫穷线(PovertyLine)与低收入有不同的衡量标准,且贫穷线在东西马的标准也不同,可标 准均定得太低,参考价值不高。

月均支出3578,可月均收入仅有3000或以下的家户又占了40%,这个缺口如何补救?是否要像发达国家一 样,出台各类补救政策?如美国便有所谓的补充营养援助计划(旧称食品券,即穷人可用这补足券到杂货店或超市购买生活必需品;然后,商家向政府换回现金或用 来抵销税务)、附加保障收入(SSS,即补贴老年人与残疾人的收入补充计划)、房屋补贴或贫困家庭暂时援助计划(TANF,旧称AFDC)。在人口有 3.2亿的美国,每年得花上千亿美元来推行这些补足性计划,进而引发了激烈的阶级论战。

大体上,美国的自由派(即美式左派)倾向于巩固甚至强化这些计划,可保守派(或美式右派,如共和党的代言人)则主张削减这些计划。

国民总收入占比低

这 里还涉及了一个论战,即贫困家庭之所以贫困,究竟是社会的错,还是个人的错?谁应为这个贫困问题负责?国家应否据此扮演大家长的角色 (Paternalism)?若然,个人或家庭会否因此失去自主权,也失去进取心与养成依赖心理等社会与文化的论战。伸言之,这不仅仅是个单纯的财政课 题,还涉及了阶级利益与价值观或意识形态的论战。

何以大马有这么多低收入家庭,也有这么多家庭要申请BRIM,确是个值得深思的课题。 BRIM是否贿选,还是个较表面的课题。这个课题还涉及了大马工薪阶层在国民总收入(GNI)的占比太低的争议(仅占GNI的约34%,发达国多超过 50%,台韩也达40多%),以及大马人一般缺乏实用的知识与技能、经济活动的层次太低及生产力不够高的问题。

在还没有办法从供给面(如提 高就业人口的实用知识与技能或生产力)解决问题之前,就只能降低需求,或是提高公共服务,以降低人民的生活费的支出;其中,提供价廉物美的公共交通,更有 效与快速的公共医疗服务,减低必要的公共服务的收费,促进竞争以降低物价、消灭加剧经商与生活成本的寄生阶级与腐败,均是可行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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