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在不少社会,基于某种教育或道德理念,中小学生必须身著校服去上课,乃至连仪容也有一定的规范那样,在某些社会,也会有基于宗教理念而要求信众在特定场合——甚至无时无刻——都必须遵守某种衣著和外貌特征规范的例子。

其中最典型者如佛教严格规定出家信徒必须剃头和著僧袍,不能任意变装。但佛教对在家信徒则相对开放,基本上无所谓标准的“佛教徒装束”,一般上即随各地或各族之主流衣著和外貌特征就好。

但某些宗教则不管是否出家或担任教职,理论上所有信徒都必须遵守特定的外型标准,如蓄须、蓄发、戴头巾、戴帽、戴配饰、遮蔽部份躯体、裸露部分躯体、纹身,甚至佩戴武器等。古代中国汉人在清朝以前皆蓄发,不可轻易剪发,遑论剃头,虽说是基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儒家伦理,但其实整体而言,也有其宗教(即祖先崇拜)意味。

不管怎样,社会文化本质上是会变的,所以宗教理念所规定的穿著和外貌标准,也会随著时代而改变。所以中国汉人男性因满清强权统治而不得不依满族传统而剃头,新几内亚和亚马逊一些部落因基督教化而比较常穿上衣裤,东南亚一些社会则因伊斯兰化而妇女更流行戴头巾。

另外,现代化(目前而言,一般来说即西化)也导致很多包括被宗教所规定的传统衣著和外貌特征逐渐失去约束力,如一些锡克教男性不再包头,许多土耳其穆斯林女性不再戴头巾。更甭说一般中国、日本、蒙古等男性,早自上世纪初就抛弃剃头或蓄发的传统了(除了特定身份者如和尚、道士、相扑手等)。近年来也看到不少伊朗穆斯林女性积极争取不戴头巾和剪发的自由。

大体而言,现代化应当是更鼓励、彰显个体主体性和自由的,因而个体会享有更多决定本身如何穿著和选择外貌特征的权利(只要不触犯法律)。是以一些人会开始脱离传统乃至反传统,但同时那些珍视传统的,其实也可以继续保持或回归其传统方式,毕竟这也属个人自由,符合包容多元的现代性。

反传统

惟现代化过程中,也发生过某些掌权者过于“热情”,用强硬手段推行反传统,如法国、土耳其等世俗主义政权曾强迫穆斯林妇女不得在特定场所戴头巾,结果给宗教界的反世俗主义思潮和情绪送上了子弹。实际上,不少宗教反世俗主义者也不过是站在另一端的专制者,即在衣著和外貌上强迫信众遵守传统,完全不给个体丁点自我选择的主体性和自由。

总之,现代社会理应更开放和多元,容许个体更大的选择权,是以在衣著和外貌上,虽基于宗教理念还是可以“温馨”地提供各种看法和要求,但却不该滥用政治关系和手段来强制推行,那毕竟是侵犯人权的。只可惜宗教界往往充斥一些自以为正确和正义者,自居道德判官,甚至神明的代言人,在政教纠缠不清的语境下,结果把社会搞得鸡犬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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