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讯科技比较原始的时代,围观恐怕一般上必须是“面对面”的事,即人们在现场对事件和当事者的亲睹。今天,如此围观当然还会有,但随著科技演进,如印刷、摄影、录音、录像、电讯、电视、电脑、互联网等技术的发明和发展,更普遍的围观,恐怕是间接的——即便是影音直播,也须通过某种载体,如电视或互联网等。于是,这里便涉及一关键问题:间接的围观,往往要看“载体的主持者”如何拿捏和定夺。
所谓“载体的主持者”,可以是不同的单位,如说政府、企业、媒体、学校,甚至个人等。这其中,至少到目前为止,媒体显然还是最主要者,虽说在某些社会,通过各种恐吓或利诱手段,政府实际上才是众媒体背后“看不见的手”。当然,今天不少能“善用”互联网科技者,凭一己之力也能上载资讯,但若说其不先被媒体所引导、启发或暗示,恐怕也很少。易言之,不论是否受控于政府,媒体仍是围观的主要“设计者”。
把“反政府”妖魔化
了解媒体作为设计者的角色,对于受众而言乃非常必要,否则不假思索地参与媒体所设计的围观,久而久之,就被其所选定的“视域”框限了,以至忽略了一些重大的社会演变及问题。如说今天的我国,于某些层面正面对很严重的去自由化、去民主化、去平等化、去世俗化、去透明化现象,然若观察主流媒体的“围观设计”,有时候很令人遗憾、气馁,因对以上现象的报道和评析,若非从缺、倾斜,就是低调,多少可闻到一种“委蛇”的味道。
媒体若因威权的恐吓而自我审查、禁锢,不敢引领受众围观一些重大现象,实亦非不能被人们所理解,甚至同情(虽说未必会认同),毕竟大家都明白经营一家媒体并不容易。惟若有媒体开始走向配合政府,去设计一些刻意针对反对势力的围观——尤其是明显带“炒作”、“公审”味道的围观,那就叫人难以接受了。实际上,甚至有部分媒体开始把“反政府”高度曲解及妖魔化为“反国家”、“反社会”,根本已沦为当权者的“论述帮凶”。
在民主社会,被围观的主要是权力和职责最大者,或企图通过暴力影响社会者(如极端分子),毕竟其一举一动皆能牵动整个社会,虽说某些牵动的确不是那么显眼,或说比较复杂,难以一时间被民众了解。肩负第四权的媒体诚有责任为社会启动针对其人的围观,以实行监督及问责,而非专爱挑一些比较“安全”的对象来大作文章,甚至催谷公审。无论如何,若大家对民主其实也并没太大的想像和期望的话——那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