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见到一位热心人士,侃侃谈出各种社会课题。很好奇这位江湖好汉属哪门派,他拍拍胸膛说:“我是NGO的!”当时我还道是人权或环保人士,原来,他所谓的NGO属于“儒家思想”一类,著实令人匪夷所思。不得不相信,当集会示威游行流行时,NGO更是一种Fashionable的身份标榜。
非政府组织(Non-Government Organization)是非营利的民间组织,它关注的范围包括环境、人权、弱势群众、教育、人道主义和国际经济等,服务特定的范畴和人群。在某种程度上,NGO是民意代表,它提供专业意见和分析,并具备监督政策落实的能力。最重要的是,NGO能够针对特定课题提供预警机制。
不少政要是NGO出身,其中一个例子就是武吉兰障议员黄洁冰。她1994年参加“尼泊尔乡区重建”,1996年参与“马来西亚人民之声”,2000年担任“全国人权协会”秘书长,曾经是个环境及人权的活跃社会运动分子。
对一些人而言,NGO是从政的一个垫脚石。也或许,他们发现很多问题,到头来不得不从政治改革著手,因此选择从Non-Government走向Government。很多时候,路走远了,就忘了初衷。无论如何,什么组织都需要资金来维持、实地调查及实行各种计划。既然属于“非政府”性质,NGO从何处获得经费?
3月26日,Booker Prize得奖作家、评论人、社运分子Arundhati Roy在印度的英文时事杂志《Outlook》刊登了一篇文章,〈Capitalism:A Ghost Story〉。和Michael Moore的纪录片〈Capitalism:A Love Story〉一样,它揭露了资本主义的弊病。但是,读这篇文章最大的困扰,不是那1%和99%的贫富悬殊,而是它曝露了非政府组织不为人知的一面。
文中提到号称“当代甘地”的印度反腐斗士安纳哈扎尔(AnnaHazare)。哈扎尔发起绝食反腐运动,在印度获得各界人士支持,是国内外多人敬仰的社运分子。问题是,在反腐的运动里,哈扎尔从来不提及影响印度环境与人权最严重的3个领域:私营化、商业权力和经济转型。很多时候,私营化、商业权力和经济转型不但无法改善人民的生活,还加剧了贫富悬殊的差距。
但是,Arundhati Roy认为哈扎尔和其他社运分子草拟的《公民监察法案》(Jan Lokpal Bill),不但不“甘地主义”,而且十分危险。因为幕后支持哈扎尔的媒体称他为“人民之声”,成功地利用人民的拥趸,把群众的视线从巨型的贪污丑闻中移开。这些媒体也利用人民抨击政府的力量,鼓吹更多的私营化,和更多的经济转型。
外资NGO动机受质疑
哈扎尔反腐运动的资金来自何处?哈扎尔反腐运动的战友Arvind Kejriwald的资金来自福特基金会,Kiran Bedi的资金则来自可口可乐和雷曼兄弟。换言之,他们皆由美国资助。而哈扎尔本身于2008年获得世界银行颁发的世界银行奖,原因是因为哈扎尔的反腐运动“符合”世界银行的政策。
“符合”世界银行的政策?所谓的政策究竟是什么?私利的因素占了几成?
有些企业的慈善基金会财力雄厚,比如比尔盖茨基金会拥有210亿的资产,福特基金会则拥有120亿的资产。但是,有些慈善家或慈善集团的动机含隐议程,说得难听点,无异于帝国主义者,他们的任务是在各国设立和训练干部。
比如美国的慈善集团会为了美国的利益,资助弱势国家的NGO,从而延伸他的霸权主义。Arundhati Roy提出一个关键问题:“各种私营化在进行时,也表示‘NGO化’了很多东西”。很多时候,这些NGO因拥有资金而成就了分析和调查,甚至于改变舆论。虽然当外国基金会资助NGO时,都很小心不踩到那个区域政府的地雷,但是,它利用资助的NGO搜罗当地的资料,并监控其区域的活动。换言之,它买下了这个区域的反抗运动,并掌控了其运动的运作和方向。
大马不少NGO都由外国资助,索罗斯的“Open Society Foundation”和“欧盟基金会”是其中的两个团体。虽然有不少NGO获得雄厚的资金后,工作人员因收入舒适而工作态度散漫,并失去了视野,但是它也成就了不少事业。比如,这些资金协助建立了大马的网络新闻媒体,同时支持不少NGO和NGI(Non-Government Individuals)深入调查和曝露环境及人权问题。
不幸的是,一个区域的NGO越多,就表示那里有更多的问题。有问题需要解决的时候,不是政府解决,就是外人插手。当政府指责某团体接受外国的资金,而套上叛国的罪名时,其实不就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人民为了自救而资助的本地NGO,如“拯救大马组织”和武吉公满的“反山埃保家园”组织,始终独立坚持草根的立场。试问,国泰民安又何须NGO?但是,当一个国家需要NGO和NGI的时候,民间经济上的支持,才能确保本质不变,或被外来因素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