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每个人心目中都住著一个英雄,幻想自己化为一个英勇无敌的英雄,走在路上,成为拯救别人的英雄。”今年73岁的黄玉郎是香港漫画界教父级人物,也是香港第一大漫画出版集团创办人,出自他笔下脍炙人口的作品,包括:《龙虎门》、《天子传奇》、《神奇玄奇》等等。在70、80年代,在那个没有手机、没有网路的岁月里,很多青少年消磨时间的常见方式就是看“公仔书”或称为“打架书”(漫画),所以即便他们不懂谁是“黄玉郎”,也一定听说过《龙虎门》。
《小流氓》(后改名为《龙虎门》)作为黄玉郎最得意的作品,当中的石黑龙,更是他最喜欢的人物角色,因其性格其实就是黄玉郎自己。他形容,够跳脱、开朗之馀又带点霸气。询及《龙虎门》的灵感来源,他直言,“刚入行(漫画界)的时候,没有特别想画的题材,出版社老板叫我画什么,就画什么。”他笑说,基本上除了色情漫画,大部分类别、题材的漫画都曾画过,包括搞笑漫画、鬼故事等等。
直到在60年代末,来自台湾非官方翻译和发行的日本翻版漫画,几乎把香港漫画打败。碰巧当时黄玉郎在湾仔遇到一群小流氓,灵机一动,想出了结合中国武侠、道义的市井英雄题材——《小流氓。果不其料,结果大受欢迎,市场从原本日本漫画占八成,逆转到香港漫画占八成。“我这是因为其实每个人心中都住著一个英雄,只是碍于现实层面,包括很多时候不方便出手,所以透过漫画,就能让大家解一解瘾。”他更表示,中国武侠博大精深,武打场面拳拳到肉,让人看得惊心胆跳,这是日本武术无法媲美的。
曾几何时,香港漫画行业曾经历全盛期的光辉岁月,据闻黄玉郎最高峰的身家达到20亿港币,但随著时代的改变,动作画片的崛起,漫画受欢迎程度大不如前,更逐渐被喻为“夕阳工业”。“这是大趋势所变,全世界都在面对同一个问题。”近年来,他的漫画与时并进,推出电子版漫画,目前读者人数就将近3000万。对于制作电子漫画和实体印刷漫画书最大的分别,他解释:“电子漫画必须比实体印刷漫画书简化至少50%,无论是故事性或是角色动作都不能太复杂,以迎合现代年轻人的需求。”不过,他亦说道,近年来,印制版本的漫画几乎开始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价值。“印制版本的漫画应该推出具有收藏的版本,越厚越好,而不是推出只有几页纸的版本。”
漫画人生
“笑看人生”是黄玉郎对自己人生的形容,他说:“什么好吃的食物我没有吃过?同样的,我也曾沦为阶下囚。”他在6岁从中国大陆移居香港,13岁辍学画漫画,15岁与人合办漫画刊物,18岁成功推出《小流氓》,并在21岁一尝“红”的滋味。正当事业巅峰期时却遭受官司锒铛入狱,出狱后又东山再起,创办“玉皇朝”漫画出版社王国。走过人生的高低起落,来到73岁耄耋之年,他认为,现在最重要活的快乐。“如果身体不健康,给你活到200岁也没有用,卧病在床更是一种折磨。”他分享,有朋友打麻将打到一半突然暴毙,他说:“我认为这种是快乐死,毕竟是在无病无痛的情况下离开。”
黄玉郎此次访马是为了配合《黄玉郎甲子情缘60周年纪念展》来到马来西亚站,他同时透露,接下来会到新加坡、台湾和中国大陆。宣传行程被安排得满满,问他不累吗?“为什么会累?”他更把出席自己的画展形容成“办婚礼”,出席的都是自己的朋友,说说笑笑,更开心。“我很多粉丝是从10多岁追著我的漫画,再到生儿育女,现在就连孙子都是我的粉丝。”他说,每每出席活动,他们一家三代都一定会到场支持,让他特别感动。
至于这场周年纪念展最大看点,他说:“过往的漫画都是小小个,只20cm x 40cm,这次我把漫画加入‘当代艺术’想法和概念,最巨大的一副有1米x 1米半。”他形容,放大版的漫画可以充分发挥港漫的特殊魅力,效果甚至可以媲美现代画、油画以及水墨画,拥有非常好的收藏价值。
与漫画的邂逅
“我是在6、7岁的时候来到香港时第一次接触漫画。”他形容,当时还看不懂字,就觉得“公仔”(漫画)很可爱。起初还看不懂,还要问哥哥、伯伯,关于漫画的情节。“以前我最期待就是星期日出版的半版漫画,因为平日都是两个或四格而已。”它更笑说,以前还会模仿别人的风格,把所有书本画得“花花碌碌”,还因而被妈妈打。“我的偶像是金庸先生,故事结构紧密,它的气魄、感情,对我的创作、编写能力好大帮助”
他从10岁开始就类似老夫子的“散gag”漫画,获《中国学生周报》刊登,震撼全校。“在以前的年代,如果投稿作品获得报馆使用是一个非常值得光荣的事情。”随后在13岁,他索性辍学去《时代漫画日报》做学徒,虽然没有薪金,但换得两餐一宿和创作空间,倘若作品获得相中就会有津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