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拉曼大学学院于2019年财政预算的行政拨款从之前的3000万被砍至550万,马华和坊间一些人立刻跳起来指责希盟政府“把教育政治化”,即借掌权之便对马华进行“政治报复”,乃至因此而“伤害华社”。有些还指摘毕业自有关学院的行动党人和众支持者不为学院抗争,就是“忘恩负义”。反应不可谓不大,甚至有点令人“侧目”。
惟说实在的,本国的教育何时不被“政治化”呢?从坚持不改制的华文独中被迫“独立”、独大的不允许成立、玛拉学院和拉曼学院的成立、国立大学的种族固打制、大专法令的实施、国立大专校长的政治委任、华小被“法外立法”的分为全津贴和半津贴、政府插手国立大学的学生会选举和调动学生去做政治助势,还有每逢大选拉曼大学学院和拉曼大学总被拿来做政治宣传,当成马华的“战绩”,都是政治化的实例。
“适时”帮助华社
质言之,坊间也有说法认为当年拉曼学院的成立,是为了补偿华社因成立独大受挫,子弟们进不了只收土著的玛拉,又被国立大专的固打制严重歧视。甭说,就算当年拉曼学院获得政府全盘资助,如此补偿,根本无助于弥补华社因政治力量“不争气”而被国阵内部的土著议程“欺负”的庞大损失。而这不争气,作为政府一员马华恐怕也有份,还好意思把拉曼当作“战绩”?虽说对华社而言,一所拉曼学院(加上后来的拉曼大学),的确“好过没有”。
另外,一些独中、华小的成立或建分校;华社三所主要民办大专的成立,以及之后的升格、扩展;台湾大学学位的受官方承认等,也往往很“碰巧”地总是离大选不远(虽然执政党总是坚称非“政治糖果”)。
间中还常有一些朝中“好人”发挥替华社“陈情”、“疏通”、“协商”、“争取”之类的白脸角色,历历说明“朝中有人好办事”的“中介”哲学和艺术,以至“好人论”颇被坊间某些人视为“明智”的大选投票策略及指南。
毕业生应发声捍卫?
乃至,如要挖得更深,尤其是前朝官僚系统里充斥著对华教份外不利的大小拿破仑之频频“刁难”和“干扰”,虽难以直言和挑明,恐怕也是带有“政治企图”的政治黑手之曲折展现。而509后当朝的希盟在这方面能否“洗心革面”,杜绝大小拿破仑之患,诚有待观察。
至于“伤害华社”之说,如果砍掉拉曼大学学院一笔拨款是种伤害的话,那前述的种种与华社有关的教育事件(改制、独大、半津贴等),岂不更属于血淋淋的“伤害”,甚至近乎“谋杀”华社了?乃至,相较于背后资源还算雄厚的“党办”拉曼大学学院,不少独中和三所华社民办大专其实更契合民办的意义及地位,且还是“穷兮兮”的(学费都不敢多收),那马华有份参与的前朝政府竟一直以来忍心不拨款给它们,岂不也更是种“伤害”?
今天,不少华社中人都毕业于独中或三所华社民办大专,这些人若冷冷坐视政府不拨款丁点给母校,或也可被指控为“忘恩负义”耶?还有不少如笔者般毕业于学费低廉的国立大学者,而今这些大学也被砍掉了不少政府拨款,虽说不至于只剩下550万,但令人反思的是:我们这些毕业生应否基于“感恩”大学或前朝政府,至少该发点异议吗?还是说当年为了推动国家发展,政府提供平民化的大学教育,本就是职责所在,今天说感恩还真有点“封建”呐!
感受残忍现实
无论如何,感恩无疑是种优良品德,惟感恩的观念、想法、方式等或因人而异,难以从某个角度出发就任意指摘他人不感恩,乃至“忘恩负义”。或许对于某些拉曼大学学院毕业生来说,除了资金问题,改革母校,协助之“去政治化”,从政党背景转化为更“干净”、“纯粹”、“中立”的民办背景,拒绝其屡屡沦为廉价的政治宣传工具,会是更大、更有意义的“感恩”?
总之,若说教育课题上的“政治化”和“伤害华社”,我国恐怕从来都不缺,怪就怪在某些人如今才来为之而“惊呼”、“感愤”、“遗憾”,难道是因为之前所处的位置和角度不同,利益也不同,所以未能深切感受、理解、体会到?想来这或又是改朝换代衍生的正面结果之一:帮助某些安于优位太久,惯于从政府手上享受资源的人们,认清和正视大家都承受著的残酷现实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