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尾的巫统大会,再有人提出一个马来人的主张,而颇引人注目,所谓一个马来人,本是《马来西亚前锋报》的资深报人Zaini Hassan在2011年4月20日在其专栏“以指示意”Cuit中的文章Ayuh,Gerakkan Segera,Satu Melayu Satu Bumi。(即立即落实一个马来人一个土著)。

在这之前,在2010年4月28日,他也发表过一篇〈大马的华人,你们还要什么?〉(Apa Lagi Anda Mahu)。(此文收入其2013出版的新书Cuit)。〈在华人还要什么〉文中,Zaini提出,华人在大马已够好了,在经济面常搞以华护华,垄断了大小生意,大马的大小城镇的商店也多为华人所有,民间知名的高教学院,大学的学生,也多为华人,为什么华人还不满足,不能像新加坡的马来人一样安份守己(Biasa-Biasa Sahaja),而还要求多多?这篇文章被英文《新海峡时报》译出时,干脆译为Chinese Asking For Too Much,华人贫得无厌。

〈在一个马来人一个土著〉一文中,Zaini也直接了当指出,华人的动机是,在取得经济支配权后,要进一步取得政治支配权,要把大马变得像新加坡一样搞适者生存的实绩制(Meritocracy),可问题是,马来人尚未有这个准备。

何以华人敢有这种大胆意图?按Zaini的说法,因在于,马来人分裂为至少6个派别,巫统派、伊党派、人民公正党派、行动党派、自由派及NGO派。或许,还可以加上什叶派等。据此,本为占多数优势的马来人,反而由多数变为少数派。而伊党甘愿为行动党所利用,更强化了华人的夺权意图。505后,前首相马哈迪便发表了类似言论,而马哈迪,也为Cuit这本书写了推荐文,文中也提到马来人分裂致成的困境。

至于华人,Zaini认为,华人早已实现了一个华人(Satu Cina),也因此才敢那么索求无度。既然华人已是一个华人,马来人当然也得跟进,而砂拉越的土著在2011的州选举中,也显示了砂州的土著能团结一致,形成一个土著(Satu Bumi),进而保住了土著支配的州政权。何以华人与砂州土著能,马来人不能?从砂州选举中已可看出,华人已是一条心倾向行动党,马来人怎能不马上行动,跟进?若马来人不能实现一个马来人,一个大马又有什么意义?

为谁团结?

说来说去,又是一个如假包换的华人威胁论,亲巫统的马来文主流媒体评论人,也常发表类似言论。尤有进者,华裔穆斯林郑全行(Ridhuan Tee Abdullah)也常发表比马来人还马来人、伊斯兰中心的评论文章(常见于《Sinar Harian》)。这些言论的一个特点是,他们不谈自由、民主、人权、良好治理、反腐倡廉、法治、提高效率、全球化对大马的威胁与机遇,而只一味谈马来人必须团结才有力量(Bersatu Teguh),可究竟是为谁团结?是普罗马来人还是权贵集团?

大马如果继续被全球化所边缘化,或国家破产的话,谁将经受最大的打击?各族皆是同一条船上的乘客,若不同舟共济,而继续共挤,船沉了,谁也没能得到好处。

至于华人是否已是“一个华人”,一个吊诡的现象是作为相对少数的华人已较少谈华人大团结类的东西。

进步的华团、NGO也致力于跨族群合作,可作为掌控政治、军警、行政,甚至经济大权的马来精英集团,却还一天到晚谈马来人团结,这也未免太过反讽(Ironic)。马来人及各族的前途并不在于华人或马来人大团结类的口号,而是建立自中、民主、法治、良好治理、包容性发展、可持续增长、廉洁高效、公民一体感的基础上。一味高喊一个马来人虽可能救了巫统权贵可其代价却是全民受损!这是完全没有大格局的短视近利的论述,或根本就是操纵性论述。

个人判断是,华人在308与505两届大选不支持巫统国阵,与夺权与否根本无关!反之,是希望大马明天会更好,变得更廉洁有效,更具包容性,更能公平对待各族,特别是多元源流学校。实事求是地看,即便真的成功改朝换代,掌权的依然是马来人。只是,它可能不像巫统那么霸道而较包容他族。毕竟,势不可用尽,福不可享尽,巫统的问题恰恰是,巫统太过霸道,不懂得见好就收,适可而止,以便让其盟友,如马华公会,享有一定程度的当家又当权,308与505的冲击便可能没那么严重。

同理,若国阵从共识制走向简单多数决定制,表面看起来巫统会更威,也更能为所欲为,可最终也将因此带来物极必反的恶果。它也可能逼狗跳墙。泰国反塔辛人士会这么激进,其中一个因素便是,他们太过霸气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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