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随著政治和社会气氛的松绑,马来西亚公民社会渐次成长,民间社会力日益茁壮,也使到社区力量开始萌芽。草根与朴实的社区民众,正逐渐崛起成为政治转型期一个受注目的角色,为社区权利和基层民主创造更多的空间与想像。

马来西亚的社区群众既面对著威权民主的政体结构,再加上低弱的政府治理能力,向来承受双重压力,过去在一党独大的形势下,形式上的选举政治也无法为社区维权提供有效的出路。但是,随著近年国家霸权正出现崩解之势,民间社会力开始释放出来,使基层社区的抗争事件此起彼落,成为政治转型期中重大的热点。

一般上,社区抗争的议题多源自非政治性的诉求,通常是围绕在社区的生存权利和现实的地方发展困境,例如环保、污染、拆迁、古迹维护、教育权利等等,往往不涉及抽像的宏观争辩或政治价值。但是,如果有关的社区抗争无法得到合理回应,或是诉求对像无力疏理,就有可能转化为政治力;若是抗争的课题进一步在道德上取得制高点,甚至会让一起地方抗争发展成为全国串连的社会运动。

按照经典的社会运动理论,通常从事社区抗争者多是被边缘化的社会群体,他们没有办法透过制度性的渠道来解决自己的民怨,才被迫以挑战者的姿态登场。

体制外力量寻策

正是由于边缘性格,社区抗争才要以抗议者的姿态出现,而不是体制内的游说者。因此,这类社区抗争除了是一种集体行动的过程,也是民众自我赋权(empower)的历程。

虽然社区运动的抗争对像经常是国家,或者国家的派出单位,如地方政府、国营机构等,但是有时社区抗争亦针对有既得利益的政经财团,财团会以发展之名对社区形成侵害与掠夺。一旦出现这种现象,国家的态度和立场就会成为社区关注的焦点。

易言之,某些社区事件在起始时并非面向国家当局,可是国家当局若无法有效疏解,或是偏向财团利益,抗争就会转化成社会与国家的对立。

如果国家对社会上出现的社区抗争和相关的群众动员完全处于被动,或是简单地排斥社区的诉求,那么国家与社区之间就可能形成紧张与矛盾,处理不好就会削弱国家的权威与公信。

马来西亚正面临政治改革和社会转型,新兴的体制外力量日益成长,过去在政治和决策过程中被排除在外的传统成员──包括草根群众、媒体、非政府组织和个别的活跃人士,在当下的体制内外,若能精确地运用策略,是可以在种种限制中找到活路,并扮演有意义的参与角色,这些人可称为“政策企业家”(policy entrepreneurs)。他们根据议题、时机与策略,选择或转换结盟对象,对推进社区复兴,民间维权和政治发展,将会发挥间接、渐进与迂回的作用,值得观察和期待。

按:本文是《当代评论3——社区运动:我的社区我做主》的绪言。《当代评论》是由林连玉基金出版的公共评论刊物,有意购买者,请向各大书局查询,或联系林连玉基金行政部03-26971971/1972。


作者:《当代评论》编辑委员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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