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隆坡商业小贩公会会长拿督洪细弟指出,30年前,他一个人从柔佛到吉隆坡打拼,就见识过当时隆市充斥著流氓文化,而且派系众多的日子。
“无可否认流氓是与霸凌挂钩的,但目前以城市地区而言,随著社会、环境转变和经济的发展,这类不良文化已有很大的不同。”
“在30年前,流氓的确是到处霸凌、收保护费,每天都在喊打喊杀,但因为经济起飞、社会风气的改变,流氓也开始‘用脑’,即他们开始做‘生意’,如跑马机、大耳窿、经营夜店等等,即流氓已变得‘企业化’。”
他指出,过去,商贩或许会常遭到流氓上门要保护费,但现在这种情况已是大大减少。
他说,其实流氓就是一群不务正业的人聚在一起,到处霸凌弱小,为了金钱而喊打喊杀、收保护费。
“但因为社会进步,在城市地区的流氓已经转为‘老板’,也因为有了物质的享受,所以不再打打杀杀,变得较为收敛,更加讲究享受生活,即要过得是更安定的生活,而不再是刀光剑影的日子,生命随时受威胁。”
闹出人命是个案
“反之在一些市镇或乡下地区,这些流氓依然存在,而且依旧三五成群地在自己所居住的地方到处霸凌。他根本没有工作,也因没有钱财在身,也不曾享受过更好物质,所以做什么事都可豁出去,不理会自己生命的安危。”
“说穿了这些市镇或乡下的流氓就等同于‘恶煞’,因为他们没有工作,所以就到处溜达,并奉承其中一人为‘大哥’,然后就到处逞威风。”
他续说,以他社会经验而言,尽管流氓会霸凌弱小,但很少会杀害他人,或者因一些事故造成他人的人命伤亡。
“除非是有什么恩怨情仇,否则流氓不会‘下手太重’,一般目的只是要教训对方,狐假虎威,;在雪州丹绒士拔发生忧郁症流浪汉叶加顺遭围殴致死,是鲜少发生的‘个案’。”
“很多时候嫌凶根本不知自己出手过重,又或者药物的影响而不能控制自我,而导致受害者最终身亡,但这类事件不常发生。就如很多掠夺匪在干案前都会嗑药,而在过程中他们不知道自己出手有多轻重。其实他们根本不想造成他人受伤,只是因药物影响而失去控制而已!”
洪细弟分析说,其实,年轻人会当流氓、到处欺凌弱小是因为要逞“英雄”,因为他们会认为几个人走在一起看起来很威风。
“而另一类人选择当流氓,是因为心里不平衡,即他可能过去曾被人霸凌,所以,当流氓让他有机会‘反欺’别人。”
“流氓与霸凌是社会问题,更可说是因为经济所导致,若经济好谁要过著喊打喊杀的生活?”
询及,若商贩遇上流氓霸凌、受保护费可怎样解决,他则说,最基本的是报警,但有些时候若警察也解决不了。尽管不鼓励,但商贩还是必须找势力较大的“另一派”协助,即“以黑制黑”。
不姑息霸凌者 拍下证据报案
马来西亚人民社警总会长关志庭认为,若民众遇到霸凌事件,可以高喊以制止流氓进一步伤害受害者。最重要是“留下证据”,即用手机拍下整个过程,以便报警时可有证据提供。
他说,若没有人制止,相信流氓是不会停止霸凌的。
所以,若看到有霸凌事件不要置之不理,应当高喊要他们停止,或者是设法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让流氓不敢再继续下去,即至少要让这些流氓知道,有人看到他们在霸凌。
“除非你是李小龙,否则不应直接和他们起冲突。若是你本身遇到霸凌,唯一的办法就是逃跑,可跑到别处或者临近的警局求助。”
威胁社区安宁
“其实,我国并不常发生霸凌事件,而发生在丹绒士拔忧郁流浪汉叶加顺遭霸凌,更被围殴致死的案例更是少有,但霸凌事故是不容姑息,否则霸凌的流氓只会更加嚣张跋扈。”
他指出, 现在不乏一些在籍学生,三五成群集聚在一起成为“小流氓”,若民众看到有学生聚集在社区内,游手好闲或者有作出任何挑衅的行为,就应该报警处理,否则他们的行径会越来越大胆,最终可能会对社区安宁造成威胁。
“更重要的是受害者一定要向警方投报,没有投报警方就不会采取行动,就会令到这些流氓认为就算他们霸凌,也不会受到法律制裁,日后他们的行径只会更加大胆和猖狂。”
刑法足以对付流氓 执法态度最关键
律师林立迎指出,虽然我国无专属法令对付流氓和霸凌,而是使用《刑事法典》,但已足矣,只不过因法律上存在漏洞,要遏止流氓和霸凌,还是有赖执法单位的执法态度。
他说, 其实, 流氓和霸凌都涉及在恐吓、勒索、伤人,更严重的还有导致他人死亡,而这些行为都已触犯《刑事法典》,所以只需援引《刑事法典》中相关的条文对付涉及流氓及霸凌文化者便可。
“当然,若有任何霸凌事件发生,最重要的还是要有证据。若民众发现霸凌事件,应该向警方投报,以免涉案的流氓更加嚣张。”
林立迎就以丹绒士拔忧郁症流浪汉叶加顺遭霸凌,最终更不幸的惨被围殴致死的案件为例。他说,民众是从社交网站上的一条短片和一些截图,而得知这起事件的发生。
他续说, 叶加顺受害后即进入昏迷状态,警方则以受害人昏迷无法录取口供,即没有证据为由,而没有再采取进一步调查工作。
而现在叶加顺不幸身亡,就更加无法录取口供,就更加无法找到证据,这就是漏洞所在。
录供找破案关键
“但是,从短片中我们可清楚看到受害者被一群青少年流氓打倒,甚至跪地求饶。但重点在于这条短片是谁拍的,又是谁上载到面子书上?是逞凶的其中一人,还是经过的路人?”
“短片在面子书上广传后,上载者就即刻把短片删除。所谓‘凡走过必留下痕迹’,就算把短片删除,只要透过大马通讯及多媒体委员会(MCMC)还是能找到‘源头’,即还是能查到是谁把这条短片上载。”
他续说,而能够要求大马通讯及多媒体委员会查找短片来源的就是警方,所以,只要执法的一方能认真调查、搜证,就能避免有人利用法律漏洞逃罪的情况出现。
“这起事件已在丹绒士拔被当地居民热议,警方却没有调查到底有无目击证人,或者到当地进一步搜证,或者向居民问话。”
他指出,透过问话其实可以找到很多线索,因为很多人在录口供时,无意中会露出破绽,而警方可以因此顺藤摸瓜找到更多证据。
“人非动物,当犯下错误后会畏罪,会感到愧疚,若警方到当地录口供,涉案者可能会因为内疚而自行招认,再者很多案件都是透过录口供而找到破案的关键。”
知情不报犯法
“叶加顺受攻击后并非当场死亡,而是在昏迷4个月后逝世,所以可列为误杀案处理,即援引《刑事法典》第304条进行调查,而最高刑罚可被判监禁最高20年和罚款。”
他也劝请民众,若目击任何霸凌事件必须向警方投报,或者必须成为案件的证人,因为在《刑事法典》第202条文下,任何人知情不报可被判处6年监禁或罚款,或两者兼施,所以,知情不报是刑事罪。
“而且,警方有关键绩效指标,接获投报后就必须展开调查,就必须在指定期限内把调查结果及建议呈上给总检察署,若无法办到负责调查的警官可能会被纪律调查,或不能升职,更严重的话还可被调职,甚至被革职。”
“若在社区内发现有一群人聚集,发出喧哗声,影响到社区作息,居民也可报案,不要姑息,否则这些人的可能越来越大胆;并非所有警察会主动展开调查工作,所以越多人报案,对警方所造成的压力越大,而在这种处在被动的情况下,警方也不得不展开调查。”
一人带头挑衅 党羽群起呼应
临床心理医师黄维雄指出,流氓为何会纠众霸凌他人,是要查看他们的动机,这包括他们是否受到挑衅。在一个团队中只要有一人“挑起”源头,其他人就会容易作出呼应。
“而且流氓在作出任何行为前,往往是没有想到后果,即在他们在行动之前不会考虑什么,即他们是在不理智下呼应。”
“或许他们只是因为好玩或感到不服气,所以就会产生‘去吧!做了再打算’的心态。就犹如国外常发生的球迷冲突,最初球迷之间可能只是发生小问题,但只要有一个人起动机,其他人就会受到呼应,而整个状况就会变得更加混乱。”
询及,受到霸凌的受害人该如何走出阴影,黄维雄则说,首先是要视受害人的精神状况而定,这包括要知道他是在怎样的情况下被霸凌,霸凌事件如何发生,在被霸凌前,受害人是否已有心理准备。
“若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被霸凌,受害人会精神恍惚、感到害怕,并会有焦虑的状况出现,即受害人的心灵已经受到创伤,甚至他或她处身在多人的地方会感到害怕、不安。”
助受害人走出阴霾
“若受害人不能了解被攻击的原因,而他会为这个解不开的谜感到烦恼,而且会不断地去想被攻击的原因,进而打乱生活作息,进一步他就会得到忧郁症,令他出变得更加不安。”
他续说,若受害人因霸凌而患上忧郁症,就更需要家人和朋友在身旁鼓励和支持,才能走出阴影。
“身为受害人的家人或朋友,要适时给予支持,因为受害人在此时此刻已经无安全感,而陪伴在他身旁,有助于他更快脱离阴影。”
“此外,这是要靠受害人本身,他必须学会镇定,即必须懂得控制情绪不能害怕。再来就是要让受害人有诉说的机会和空间,而家人或朋友就是受害人最佳的诉说对象。”
他说,家人或朋友必须鼓励受害人走进社会,务必要让受害人摆脱困境,因为在受害后他们会感到是被社会排挤,而难以融入或踏入社会。
“受害人会认为社会危险,而不愿出门与社会接轨,若长久下去就会越来越封闭,只会令受害人更加无法脱离被霸凌的阴影。”
“所以,家人、朋友的鼓励是最重要的,若受害人的情况并无改善,就必须向专业的心理医师或辅导员寻求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