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受注目的砂拉越州第11届州选,终于尘埃落定。砂州国阵4党虽然仅取得约61%的票,可却赢得82席中的72席;其中,土保党虽也仅取得约30%的票,却赢得40席。与此同时,行动党虽取得约19%的票,却仅得7席,比上届少了5席。这就是大马的政治现实。
得票率与得票率不成比例,向来是大马选举的常态。因为,我国的“赢家通吃型”单一议员选区制与选区划分过度不公,向来便是执政联盟保权保位的不二法门。
就砂州而言,大家也知道,在华人选区仅占82席中的16席的情况下,要变天必得靠土著票,华人票仅能起辅助作用。据此,当华人的眼中钉“白毛”已不再当首长,而现任首长阿迪南又答应华人“你帮我我帮你”的利诱下,有部份选票回流国阵自也不令人感到意外。毕竟,现实是,仅靠华人,是变不了天的,这就限制了华人的选择,即要对著干还是向现实妥协,争取现实利益。
华裔关注民族平等
至于砂州的情况会否在西马重演,则取决于更复杂的多种因素。毕竟,州情不同,如这次砂州选举,州自主权是个突出主题,若争取到更多州自主权,做为砂州第2大民族的华族,自也可能从中得利,而较可能不会被边缘化;只是,在西马,华人更关注的是民族平等。
在西马,争取各族平等是个漫长的历程。在美国,黑白混血儿可当上总统;在英国,穆斯林也可当上伦敦市长;可在大马,玩弄种族情绪,是执政党巫统的保权保位与保财的法宝。这个执政党不会允许各下层的民族联合起来反对执政精英集团,如盛行的“华人威胁论”或“基督教威胁论”,便突显了这一点,而一般马来人也受到影响。
除了宪法、心理因素等外,西马的实情是,一贯以来,马来人便在国会总议席中,占过半议席,如从1974到1999年,马来人多数席便占了69%,到了2004年后,虽猛降至66%,可也比其人口多出10%;如在2008年,马来人多数席便占了222席中的127席,虽低于69%,却也高于1969年的57.7%。这里透露的信息是,要防止非马来人在政治上取得优势。1969年后,吉隆坡成为直辖市,便是防止雪州政权落入非马来人手中的一个防范措施。
据此而论,有些开明的人士认为,可靠启发马来人消除对非马来人的防范之心,不是中短期可实现的理想。直到华人人口占比直线向下,华人经济优势受到平衡,华人威胁论,才较可能失效(如在北马),可这里还有一个未知的宗教因素才起作用。马来人的伊斯兰化进程会否淡化,是个未知数。
进而言之,从政党政治角度看,现实是,一贯以来巫统都要在联盟∕国阵中占过半议席以保证其主导权;此点,也见之于东马的土著优势占比中。在这个背景下,华人便得知道自己要什么。若要变天,就必须得到足够的马来人∕土著的配合。
而以当前大马的现实来看,个人认为,若无伊斯兰党的配合,变天的可能性不大。因为,伊党的得票率通常与行动党接近。至于诚信党,在当前,它实际上并不能为希望联盟带来太多的附加价值,而只是在前民联的议席中分割部份议席(诚信党在乡区势力尚单薄),外加上伊党应不会把议席让给诚信党,多角战应难免。其结果,就会如砂州的那6席一样,使公正党与行动党双输。这就使得变天更难。
说到公正党,当前党内至少也分为2大派系,他们会否在大选中合作无间,还很难说。另外,若想借用前首相马哈迪的残余影响力冲击巫统,后果也难意料;至少,它会削弱希联的道德光环,甚至使人觉得,大马政治已沦落到只要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道德沦落地步。
须有道德制高点
民联或希联若要采取攻势,首先本身要有道德制高点,而州议员大幅加薪,已或多或少削弱了民联的道德光环。民联或希联的高层若担任太多政联公司有薪董事类的职位,也会引发诸如州议员、县市议员的“红眼症”,甚至削弱了他们反消费税的气势。
毕竟,自己大幅加薪,又有什么理直气壮的道德气势去反消费税?他们是否也太急功近利了?钱不够用,为何不能用公款增聘人员,而必须加薪入个人口袋?
因此,希联若要让人民,特别是城市华人产生有可能变天的预期心理的话,就得做出改变。若无法引发人民的可能变天的预期心理,即便会有相当的死忠支持者,也恐怕难刮起足够强的反风,反风不够强,弃权者也可能会认为变天无望而没有劲去投票。
就华人而言,也应认识到,在可预见的将来,马来人领导(Kepimpinan Melayu)是个既存事实,这也可能在公正党与行动党间产生心病或瑜亮心理。
然而,若不能相互配合,致成双赢,就可能产生砂州式的结果。到时,华人又得面对一个选择难题,向现实妥协?出走?还是反到底?没有足以威胁国阵的力量,国阵会否打回原形,变得如常一样嚣张?没有有效的竞争性两线制,政府如何能高效廉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