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族群、民族、种族的国家,能否长期维持?这提问没有简单的答案。既有成功的实例,如瑞士、美国、巴西,也有失败之例,如1991年瓦解的前苏联。
瑞士的成功在于,各族裔有共同意愿维持其多元中的统一的特色,也以此为共同的自豪,可引以为傲的成就。美国则强调政治制度、理念与价值的团结作用,而巴西则较成功地以阶级取代种族,且有很大百分比的混血儿做为缓冲。南斯拉夫的解体,则一言难尽,至于苏联,主因则在于改革失败,引发众叛亲离的分离后果。
苏联或苏维埃(Soviet Union,USSR),本是个由15个加盟共和国组成的联邦,面积约2240万平方公里,解体后,面积依然有约1707平方公里,名列世界第一。目前的俄罗斯联邦(RussionFederation),则有21个主权共和国,2012年人口1.4亿,名义GDP2兆美元。人口中俄罗斯人占约80%,余者穆斯林占约15%,生育率远高于俄罗斯人,颇引人注目。
苏联瓦解的主因
前苏联何以会解体?有者认为是历史的必然,有者则认为是可避免的。大而化之地说,右翼为现实中的极权政治与社会主义制度的倒台欢呼,认为俄罗斯应改走西方的自由民主体制与资本主义;左派则为苏联的解体感到遗憾,认为俄罗斯前总统叶力钦推出的震荡疗法(ShockTherapy),及与加盟共和国的民族精英的夺权行径,是致成瓦解的直接成因。也有人直接指出,主因在于体制内的精英,为了私人利益,如瓜分国有资产、大搞全面的私营(盈)化,而不惜加速瓦解苏联。
从宏观的角度看,长期来说(短期另当别论),共产主义政治经济体制,有其内在缺陷,以至于经济发展与生产力难以持续提高。在苏联,自1960年代以来,生产力便大幅放缓,外加上得与美国搞军备竞争,终而搞垮自己。综合实力赶不上发达资本主义国,外加上发达国对现实社会主义国家发动“和平演变”攻势,是苏联垮掉的主因,这些因素也强化了民族分离主义。
本来,在1917年10月革命后,俄国共产党创立者列宁(Lenin)曾主张民族自决,也允许可加盟共和国享有高度自治权与分离权。只是,史大林掌权后,出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考虑,对其他族裔、种族并不放心,在二次大战前后,甚至强制许多在地的民族迁到他处,如西伯利亚,进而埋下了不少积怨。外加上大俄罗斯主义与强制性的俄罗斯化,难免会引起不同程度的反感。
当戈巴乔夫在1980年代后期大搞改革时,包括一定程度的民主化,开放与公开时,各类积怨已久的势力,包括民族纠纷与不满,便汹涌而出,以至戈巴乔夫本人甚至说,这些人忘恩负义。没有感激他的功劳,反而乘势集中攻击苏联过去几十年来的各种不是。戈巴乔夫本人也为不知要给加盟的民族共和国多少主权,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而为难。
更重要的是,急功近利的改革,如失败的经济改革,导致民生较改革前更为糟糕,这就加强了各民族共和国,要摆脱苏联以便自谋出路的决心。实事求是地看,组成联邦的目的之一,便为了谋求共同的利益,若不见其利,反见其害,自然会引发各走各路的想法。这也是人之常情。
分离主义的成因
另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是,民主化、分权化与多元主义化是否会促成分离主义?探讨苏联解体的一些学人认为,放宽苏共与中央集权,是加速解体的主因。问题是,只是堵,而不是疏导或解决问题,也只是把问题拖下去,最终依然得面对现实,处理民族自决、分权、自治与分离的课题统一是否必然就是幸福?分裂是否必然痛苦?或是分裂是否必然幸福,而是分裂后国内依然存在另类多元族裔的结构性问题。分权或可能导致分离,可坚持集权,也有其问题,与其如此,不如在分权中搞好良好治理、社会公正、民生、公平治理,以钝化分离之心。
可以预见,多元族裔国,如印度、印尼、缅甸、菲律宾、泰国、大马等,也将面对更严峻的这类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