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看来,来到这个时代,职业的贵贱不应该单一以薪金高低来区分,而是取决于这份职业能为社会创造怎样的价值。”焦点解决国际认证教练、职涯认证教练吴惠乾说道。近期发生的房地产直播翻车事件,看到有人轻易地只用金钱来定义价值,但他说,一份工作的价值,除了收入,难道不该从其他层面,比如工作的意义感、趣味性、在工作中是否发挥优势等来定义?“而且,据我所知,送餐员的月收入其实不会比一般上班族来得低。”他同时强调,很多被社会大众视为是“低贱”工作的薪金其实都很不错。他分享自身经历,曾经有段时间从事在购物中心兜售信用卡的工作。“当时我每月收入差不多6000至7000令吉。”如果以薪金来定义,它算是“低贱”吗?
随著宅家经济崛起,很多商家提供“送上门”服务,进而让送餐员或送货员的需求量大大提高,而这就是这年代的价值。“面临没落的行业是因为无法再为社会带来价值,才会逐渐被淘汰。”
他曾是报馆记者,访问过一位隶属市政局负责浇花工作的工人。“虽然事过境迁,但我印象还是很深刻,因为他薪金不高,从事的工作性质也被社会大众视为是‘低贱’的工作,但他对自己的工作非常自豪。”他在接受访问的时候说:“我的工作是维护社区的美观。”吴惠乾说,他不是从资本角度看待自己的职业,而是从意义感来定义他自己的职业价值。“进入物质富裕的时代,金钱/薪金反而不是现代人最看重的,因为他们没有受过太多苦,所以更讲求意义、或自己喜欢的东西。”他举例,有些人是刻意从事较为“低贱”的工作,但并不是他没有能力或本事,而是对他们而言,工作就只是一分职业,没有一定要透过工作展现自己的能力或价值。
职业“贵贱”的想法从哪来?
究竟是谁定义职业的贵与贱?“60、70年代,是一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大部分工作都是以劳力换取薪资,我们的父母是过来人,所以他们会希望我们多读一点书,不要步他们的后尘。”因此在那个年代,相比起付出劳力,脑力职业就会相对比较“贵”。“但来到这个年代,劳力和脑力职业的界线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他举例,很多人会认为医生是一份脑力活,但一位外科医生一般做手术需要几个小时,进行大型手术时,甚至需要十多个小时,何尝不是一个劳力呢?另外,送餐员/送货员的工作性质真的不用用脑吗?其实也不见得,因为从规划路线到现在有一定的策略以获得工作订单都需要脑力。
他认为,职业分贵贱源自社会设下的框架,比方说,大部分公司的架构都是等级制度,在老板面前,有人会没来由地迎合;在下属面前,有人期望他们盲从、配合,在这个制度底下,过度看重辈份关系,就一再显示我们受到“职业分贵贱”的影响。“与其说职业贵贱,其实更多时候,我们是怕低人一等,我们在乎别人的眼光,于是尽所能地展现自己多能干、多有钱、多有地位,说到底是为了填补自己的不自信。”因此他强调,无论目前的你从是的工作是“贵”或“贱”,最重要是要有成就感以及积极情绪,而这个是不能用赚多少钱来衡量的。“我有一位表哥是一位富商,在生意上非常成功,但他脾气很暴躁,情绪经常处在一个很紧绷的状态,所以我并不觉得他对自己的事业是有成就感或觉得自己高人一定。”无可否认,在这个现实社会,很多人会以年收入来定义一个人是否成功,但外在亮丽、有身份地位、有金钱,然后又怎样?
至于职业市价的高低,为什么专业飞机师的薪金那么高,而记者同样也是一份专业,薪金却那么刻薄?“针对这个,我无法给予一个很确切的答案,但我觉得是和职业的整个配套有关。”举例做医生的整个配套是要很努力读书才能考入医学院,然后要苦学很多年才能行医,行医能救人的使命和肩负的责任很大等等,付出多少就能得到多少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