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朋友突然跟你说:“永别了,朋友。”你会怎样做?是紧张地阻止他,指责他,还是不知所措而改变话题?近期女网红自杀事件闹得沸沸扬扬,让自杀课题再度引发社会关注。
女网红企图跳楼之前,在社交媒体Telegram群里留下遗言向粉丝道别:“只有死才可以赎罪,再见了,各位爱我的宝贝!”我国在全球自杀率排行榜中排名148,平均每10万人当中便有3人自杀。虽然我国自杀率不及韩国、日本,但马来西亚生命线协会理事兼讲师陈碧君坦言,近年来,本地自杀率有逐渐攀升的迹象,再加上疫情时代,更加剧了整个情况。据大马皇家警察部队(PDRM)统计,去年3月18日至10月30日之间,我国共有266人死于自杀。自杀的原因包括:债务问题、失业及收入减少,这些问题最终将引起家庭纠纷,让受害者陷入无助感。
掌握越多资讯,就能做出更合适的拯救方案
“当得知身边家人或者朋友已经产生一些自杀念头时,我们可以简略地进行风险评估,以进一步了解寻死者的想法。”陈碧君续说,其中包括:对方是否已经有自杀计划、计划在何时何地如何自杀、是否已经开始了部分的行动(例如购买药物、炭、绳子等)、有否服用药物或者酒精、曾否尝试自杀等等。“掌握当事人越多资讯,作为旁人的我们就能做出更合适的拯救方案。”举例,倘若当事人在给我们发讯息的时候,人已经坐在高楼上,那当下能做的就是尽量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或尽量拖延,甚至是尝试让他们离开当下的位置。“可以尝试约他去咖啡厅,好好聊。”她说,对于企图寻死的人而言,陪伴和聆听是最为重要。“通过聆听,我们可以先厘清他们的压力来源,然后以同理心的角度了解他们的状况,然后替他们分析可行的方案。”举例:财务面临状况,是否有足够资源可以提供援助等等。
她强调,不要对企图寻死者进行指责、质疑和批评,因为他们当下的情绪已经非常低落,这些词语更容易让他们走向绝路。像是听到“我不想活了”这样的话时,身边的人有时会著急劝说:“你说这些话其实很不负责任,你爸妈把你养到那么大…”可能对于你来说,你是善意的,想借此告诉对方“还有很多人关心你…”,只是对于当事人而言,这些言语都会加重他们的内疚感。忧郁症的症状之一就是过分的内疚感。当他们意识到旁人对自己的付出,可能会加倍地感到内疚,认为自己活著只会拖累别人。
陈碧君正职是中学辅导老师,加入生命线成为志工辅导员将近9年,她说:“这些年来,我们都非常认真地对待每一个个案,即便有些人是抱著玩闹的心态播打热线。”她坦言,情愿被玩弄,也不想错失了一条生命,因为很多时候企图寻死的人曾经向外界求助过无数次,但大家都没有上心,导致他们错过了被拯救的机会。对于自杀真的可以预防吗?她说,透过陪伴和辅导是可以的。
人,为什么会自杀?
每每听到有人自杀的消息,我们总会忍不住问说:“为什么他会自杀?”因为我们都知道寻死其实也需要勇气。对此,本地资深心理辅导师李志祥说:“他们并不是真的想死,而是想结束痛苦。”当一个人承受的压力无法得到释放、疏解,他们可能会想要以死解决这一切。不过他坦言,抑郁症与自杀两者的关系紧密,自杀意念是抑郁症症状之一,罹患抑郁症的确会增加自杀的可能性。但是,不是每个有抑郁症的人都想自杀,也不是说每个自杀的人都有抑郁症。
他分享,也有部分自杀者是抱有报复心态,尤其是在爱情里被抛弃,就会选择用结束生命的方式来让对方内疚一辈子。根据世界卫生组织在2012年的统计,男性自杀率比女性高出3倍。他分析,这是因为男性受传统社会观念影响,不轻易低头,也不擅长把负面情绪说出来,以免被外人看轻。他指,一个人绝不会无缘无故去自杀,所以在自杀之前,一定会出现一些蛛丝马迹或先兆。不过,俗语说:矮子面前不说短话。或许有人会认为,在企图自杀的人面前不应该提自杀两字。但李志祥说,这些都是大众的迷思,相反的,在企图自杀者的面前,我们更应该谈论自杀,甚至可以让他们向你说出他们的自杀计划等等。“想自杀的人,脑中早已闪过许多次的自杀念头,并不会因为你跟他提及自杀话题,就更想去死。反而,我们更应该引导他们向自己倾诉自己的心情。一旦释怀,他们会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
【风险评估】当事人产生自杀念头时,可能会出现的征兆︰
◎经常陷入悲观、绝望
◎突然对所有事情感到冷漠、无感
◎表示生存没有意义、感到绝望
◎和家人或者朋友疏远
◎曾经做出伤害自己的举动
◎体重有巨大变化
◎对世界感到愤怒
◎异常的冲动行为
◎增加滥用药物或者酒精
当事人出现一个或者以上的征兆时,便可能存有自杀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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