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威尔笔下的《1984》,描绘极权国家机器对人无所不在的管制。小说中不时见到一句话:“老大哥在看著你”(Big Brother is Watching You)。象征著极权主义的“老大哥”,无时无刻监视著、控制著人们的思想,以洗脑方式让人民屈服。

欧威尔所预言的极权社会没有到来,所影射的东欧共产政权反而在1984年的5年后,相继垮台。政治人物显然意识到,以严刑峻法打压异议人士的统治方式,已经不再适用。“老大哥”强大、残暴、直接而鲜明的形象,反而更容易成为人民反抗及推翻的目标。

即使是在马来西亚,过去两年来,政府也试图不再以强硬与高压的姿态应对公众的异见,处处塑造亲民及开明的形象。

以立法为例,多项长期被视为用来打压人民的法令,如《内安法令》及《警察法令》,相续废除及修改,《煽动法令》也会在不久的将来被取代。

只是,这种种争议性法令的撤除,是否意味著大马已经进入一个自由而免受压迫的时代?还是政府选择以另一种不一样的方式,继续控制著人民?冷战结束并不意味著极权主义的终结;旧的法令废除后,新的困扰尾随而至;Big Brother不在了,Little People还在看著你。

村上春树的小说《1Q84》,被视为一部向《1984》致敬的作品。故事中最让的深刻印象的,应该是影响著人类生活的“小小人”(Little People),与《1984》中的“老大哥”相映成趣。

对于“小小人”到底隐喻著什么,读者有著各种不一样的解读。有人认为,这是躲“老大哥”强大身影背后暗中运作的智囊团或顾问团;也有人认为,这也隐藏我们每个人内心的邪恶因子。

我们从小说中所能知道的,这种代表邪恶势力的“小小人”,总是低调、神秘而卑微,在人们不知情下,继续控制著人类社会。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在许多各种不同的场合,都是依稀感觉到这些“小小人”的存在著。

比如说,虽然政府不断致力打造开明的政治形象,但越来越盛行的龌龊政治反而让人们对政治热诚减退了;越来越多的发生在政治活动的暴力及破坏事件,让人们因为担忧自身安全,开始对这些政治活动却步了。

比如说,网络明明是个开放及自由的空间,但反而成为匿名人士散播谣言、人身攻击及制造的平台,也让其他人不愿在这里畅所欲言了。

而和平示威活动,原本应该是人们自发性,理性表达诉求的一项权利,但是似乎受到“小小人”作崇,集会变得不理性及不和平起来。

《1Q84》在充满不理性的钓鱼台主权争议中,在北京被令下架,这部作品被禁,不是因为内容,反而只是其国籍。这样的决定让许多遐想。

看来,Big Brother不在了,Little People仍在看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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