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价持续上涨,涨声响不停,可收入又赶不上物价水平,这是10多年来大马面对的严峻挑战。这个生活成本危机也是致成政权更换的主因。问题是,这个挑战已存在多年,何以迄今尚难化解?
即便政府在2022年5月出台了新的最低薪资制(1500令吉,惟微型蚊型企业则可推迟到2023年7月1日),普罗大众多感觉不到生活压力有大幅减缓的感觉,以致应否进一步允许雇员公积金会员再提出公积金应急的争议。据报导,有50%的公积金会员存款已低于1万令吉(约600万人),其中更有260万人的存款低于1000令吉。这是否意味著,许多大马人正经受贫困化的煎敖?
与此同时,一个吊诡的现象是,在2021年大马的国民总收入(GNI)已达到1万1100美元(约4.78万令吉);2022年更进一步升到1万1800美元(约5.13万令吉)。若无意外,大马有可能在2024-2026年期间,实现高收入国的宏愿(即达到1万3205美元/约5.74万令吉的高收入国门槛)。成与否则取决于生产力的高低。
何以国民的收入虽有所增长,可一般民众却没有实感?近因,当然就是通货膨胀(一种无形的课税)在作怪。通膨实质就是货币(钱)在眨值,因为钱的价值不在于其额面价值,而在于其购买力,也就是实际上能够买到的东西。
钱为何会贬值,原因也是多重的,如利率太低(利率是钱的时间价格)或政府超发货币,也就是印太多钞票(无中生有)或出现长期供给短乏或供应商刻意炒高物价(特别是房地产)等,约言之,成因不一而足。
就大马言,薪资赶不上物价的主因之一在于,薪资在国民生产总值(GDP)的占比偏低,如只占到GDP的约35%,耐人寻思的是,新加坡并没有最低薪资制,可薪资在GDP的占比却可高达48.5%,远高于大马。伸言之,有无最低薪资制并不是关键,关键在于经济活动的性质与层次而这又涉及就业人口的实用知识与技能。所谓实用,是指与市场适配的知识与技能。
不少人认为,大马薪资水平低的主因在于有太多的廉价外劳,这种说法当然有其一面之理,但却不全面。许多国家如沙地阿拉伯、科威特,阿联酋或新加坡均有大量外劳,但却没严重损及员工的收入水平。
二元化劳动市场
这个问题其实具有两面性,一方面是人力足够可提振一国的经济活力与竞争力;他方面也可抑制过剧的通膨,对大马来说,其实是可以实现二元化劳动市场,也就是本国人从事较高增埴与体面的就业,而让廉价外劳从事国民较不愿意从事的工种如3D(粗、脏、危)工种。这是较两全其美的出路。新加坡便是靠此维持其高薪资与高竞争力。
说到底,这是个事在人为的政策。新加坡是小国,人口少,何以却能发展高增值产业(如金融制药等)。说穿了就是善用国际人才,让他国实用人才为我所用,是借力使力上升。这个道理也很简单,可为何大马就是做不到?是否土著优先政策在作怪导致损人不利己的后果?
一国要发展高增值产业,当然需要多方面因素的配合;其中,人才无疑是最基本的,这是因为有人才就有财。深层地看,何以大马长期普遍缺人才与流失人才?
最基本的因素当然是教育与培训制度出了问题,如忽略实用的技术与职业教育。在1990年代初,政府也设立了人力资源发展基金,可却没善用,企业也常因人才常被挖角而不愿意大力投资于人力资本。实则,近30年来,大马的国内外企业便常埋怨找不到足够的适用人才,以至难提升产业层次。产业升不了级,当然就没有足够的体面就业机会。(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