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1970年前,首相马哈迪出版《马来人的困境》一书以来,族群困境已成了各族普遍感受到的处境。在中文,困境主要指困难的处境;只是,在英文(Dilemma)含有左右为难,难以抉择之义。
如马哈迪谈到马来人的困境时,是指马来人一方面要伸张马来人对马来亚的主权,可是又不想伤害他族的感受,进而鼓励马来人应勇于表达自我的索求。
早在1944年,瑞典经济学家缪达尔(Myrdal)便写了本大块头的《美国的困境:黑人问题与现代民主》一书,书中提到,美国人的信条(American's Creed)是主张人人生而自由、平等,有追求幸福的自由,可美国人对黑人又歧视、又排斥,并不把黑人当作平等的人类,这显然与美国人的信条有所冲突,是所谓的美国的困境。
虽然,在1960年代,民权运动狂飙时期,黑人终于获得了平等的公民权利与政治权利。可整体上,依然在社会经济方面受到一定的歧视与排斥。这也是何以迄今,黑白问题依然是敏感问题,也常是警民冲突的起因之一。
在言论自由的美国,种族问题依然是禁忌,这究竟是文明的表现,还是社会压力所致,则见仁见智。这也是个言论自由对责任的论战。
也不知是否受了老马的影响,1998年,学者莉莉(Lily Zubaidah Rahim),也出版了一本学术著作《新加坡的困境:马来族群的政治与教育的边缘性》一书。从书名可看出,这是本探讨新加坡马来人边缘性的著作,之所以称之为新加坡而非单纯马来人的困境,原因在于,作者认为,马来人的“边缘性”事关全民,与新加坡这个岛国的社会、政治、经济挑战有机地联络在一起,故需要国家层次而非单纯族群层次的解决方案。
马新两国一衣带水,均是个多元族群国,只是族群结构的巫华占比倒反。大马是马来人掌政军主导权,自1970年以来,由国家采取积极介入的手法来重组社会结构,特别是在经济层面。
新国扶助弱势族群
新加坡的做法则是,自助人助,一方面著重能者出头的绩效制,他方面也适度地在自助人助的基础上,对弱势族群伸出援手,如由政府部份援助经由马来∕穆斯林组织,帮助提升马来穆斯林的教育水平与经济地位。
这种自助人助的思路,也是新加坡的建国哲学,如其复杂多功能的中央公积金制度(CPF)便是种自助人助制度。
大马的扶弱济贫政策则偏重国家的责任;因此,也较易出现被助者的依赖心理,也可能出现监守自盗的腐败现象。
一般来说,非马来人与外国学者,多认为大马式的建立在种族基础上的差别性扶弱济贫政策,是既不公平,也缺乏成效的,特别是在1970-80年代期间。
只是,有趣的是,有位本国华人叶林生在其2003年出版的《华人的困境》一书里,则与众不同地认为,像新经济政策这种偏向马来人的政策,是打造成功的多元社会所必需付出的代价。至少,大马的国家介入型扶弱政策比美国的扶弱济贫成功得多。作者在书中,还表达了一些,相信不仅是华人,连印度裔也难接受的观点;如认可马来人的支配权等,听起来像出自巫统领袖之口的文字。
另外,早在1982年,台湾学者杨建成也写了本《马来西亚华人的困境》,颇能反映华人的一般感受。在2009年,也有位大马印度裔写了本内容丰富的英文书《大马印度裔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