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拉越从16世纪到19世纪原属于汶莱王国,1841年后才被英人布鲁克家族统治。当年华人只1千名。当布鲁克家族在战后(1946年)将砂拉越移交英人管治时,华人已达14万5千人(1947年)。
砂拉越在1963年加入马来西亚而取得独立时,华人的人口已占砂人口的30%。直到今天,砂拉越的总人口已超过250万,但华人已降至24.5%的水平。当然最大的是达雅族,占32%,而马来族有23%。
因环境关系,砂拉越与西马一样,曾是左翼的温床,也是共党活跃的地方,这可以从人民联合党的成立透视之。
虽然在1959年成立的时候,这个党是走温和路线的,领导人是王其辉(银行家)及杨国斯(律师)和田绍熙(运输公司经理),而后者被视为有左的背景(1968年被捕,1970年正月获释,当时人联党基本已同意参加联合政府)。
在时代潮流的影响下,人联党也就更加明显地展示它的左倾立场。例如在1962年时,人联党不支持也反对“马来西亚”的成立。这个计划是马来亚首相东姑阿都拉曼于1961年提出的。虽只是一个概念,但英国殖民政府积极推动以促其成。另一方面,左翼阵线(五邦社会主义组织)也动了起来,极力反对。这之中有马来亚的劳工党、人民党、新加坡的社阵(1961年人民行动党内部分裂,林清祥领导的社阵成立)、人民党及工人党、砂拉越的人联党及汶莱的人民党和沙巴的巴索党。
导致人联党部分党员走向激进的路线是1962年6月22日(人联党刚大事庆祝党成立3周年)后,英殖民政府采取逮捕行动,其中包括人联党宣教秘书兼中央助理秘书长文铭权及其夫人王馥英(教师)、中央组织秘书兼助理秘书长黄纪作及其夫人雷皓萤。他们是被援引“限制拘留法令”分别被限制在第三省的峇拉加和第二省的某个小镇上。过后他们四人要求去中国,也就被遣往中国(1962年7月)。
不幸的1962年12月8日,汶莱突发生武装叛变,迫使英国交出政权。其原由如下:1956年,阿查哈里领导一批马来青年组成左翼人民党。在与英国谈判后获得英方同意在1962年7月21日举行55个县议席和16个立法议席选举,结果人民党全胜。
本来按原定计划是在12月5日举行第一次立法议会,以反对“马来西亚计划”。英国不得不施压将会议展期,而此时身在菲律宾的阿查哈里也突接获国内发生武装“起义”,可是很快地在三天内被敉平。究竟这之中是发生什么事?是有计谋的“起义”,还是被设陷的“起义”?有学者质疑属于后者的可能性较大。
但不争的事实是,汶莱武装起义的失败给人联党带来巨大的伤害,更多人被捕或被遣返中国。
就在12月8日后的几天内,人联党内的左翼分子和砂盟(地下)组织决定改变斗争方针,开始了艰辛和漫长的武装斗争。换句话说,砂共成为另一个“阵地”;而领导砂共斗争的竟是被遣返中国又秘密遣回来的文铭权与黄纪作。他们原本是人联党的骨干也转身一变成为共产武装斗争的领导人。
1963年初期,文铭权及黄纪作等人在印尼的协助下,秘密进入印尼,10月又潜回砂拉越主持成立砂共组织(1974年,黄纪作领导砂共走出森林,与政府和解。1990年由洪楚廷领导的武装也与政府达成和议,结束了武装斗争)。
未放弃宪制斗争
尽管当时人联党的基层已兵分两路,一派继续“宪制斗争”;另一派转入森林进行“武装斗争”,但人联党还是不放弃宪制斗争。例如在1963年参加地方议会选举而差一点胜出成为执政党,当时是规定以地方议会选举的成绩来推出各省的代表,而由他们依党指示推选州议员。
本来人联党有望在民那丹的议会取得控制权,接著就可以控制第三省的代表,可惜因为其中一名独立县议员倒向联盟,第三省就归联盟所有(共推出11名州议员),人联党也就失去左右政局的机会。如果人联党控制第一省和第三省就拥有21名州议员(共36席)而成为执政党,另加6名委任议员就如虎添翼了。就这样国民党成了联盟的老大而由党主席加隆宁甘出任首席部长(在马来西亚成立后)。
由于1969年大选后的第三天西马发生“513”种族冲突流血事件,也就宣布暂停砂州的选举(因交通不便,砂州的选票工作要较迟几天才能计算),中央政府就利用这个冷却期与人联党“暗渡陈仓”,敦拉萨首相许诺州选后(1970年)人联党可加入联合政府而成为执政党(据知当时是马华第二号人物许启谟促成的。他原先是新加坡的政治部主任,1959年李光耀上台后回返马来亚)。
于是在“秘而不宣”下,砂州州选平静与顺利的举行。结果是人联党州议席12席(国5席)、国民党州议席12席(国9席)、土著党12席(其国席包括保守党)及砂华3席。
就这样,在事先安排下,出现了人联党、土著党与保守党组成的联合政府(1974年土著党及保守党合并成土保党,是砂州政府的中流砥柱),并一脚踢开国民党(因为其首席部长加隆宁甘与中央抬杠,而被罢黜)。
从此人联党一改其斗争方式,走进资本主义的大家庭,告别了社会主义。久而久之,人联党视执政与官职是理所当然的事,也就放松警惕,更有者在当官后开始自我膨胀和变质,逐渐与群众和党基层脱节。“为人民服务和关心民瘼”已不再是当年的座右铭。
整整36年了,人联党的第二代乃至代三代也一致以为这个党是钢墙铁壁的,没有人可以打倒。讵料2006年的州选竟首次输了6席,是“红色讯号”的传达。在不以为意下,人联党又于2011年再受重创,参选19席竟输掉13席,只剩6席。可怜的是4席的当选者是伊班人,只剩2名华裔州议员。如今这6人中,已有4人另组联民党,由黄顺舸领导。在分裂下,人联党认为它应获得20席出征(因为已增加11个州议席)。人联党在失掉4席给联民党后只剩15席,若如今次增5席,就可以20席来争取选民回心转意。
问题是联民党要参加10席,又剩多少席给人联党?若这一次人联党无法翻身,仍然惨遭毒手,则这个党就看不到未来了。人联党如果不幸走到穷途末路,也只印证了“社会主义”的“蜕变”和“变质”下也可以麻痹了自己而导致整个党也将“大江东去”。
因此这次州选(应在3月或4月举行),对人联党是生死之战,它一定要有所为和有所改变,把昔日的雄风找回来。关键是人联党“醒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