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风暴的那些年,马哈迪医生提起印尼,确是咬牙切齿的。《医生当家》(吉隆坡:MPH;2011)第52章回顾此事,马哈迪医生坦承他可受不了像印尼那样,把国家经济的掌控权拱手让给国际货币基金。
那些年,马哈迪医生说,他接受不了那一张深藏隐意的照片,康德苏(国际货币基金总裁)站在苏哈多总统身边,两臂交叉胸前,满心欢喜,看著苏哈多签名,交出先辈奋战荷兰,得来不易的印尼主权。
那些年,马哈迪医生的想法是,他不要马来西亚陷入同样的窘境。他因此试图说服印尼,不向国际货币基金屈服。印尼财政部长马利莫哈穆和(时任副揆的)安华颇有交情,安华说他已传达了我国的意思。
那些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人心惶惶。马哈迪医生听说,印尼总统失眠了。大约4千万印尼人失去了工作。兑换美金的汇率,从2千印尼盾狂跌至1万6千印尼盾。
过度发展
安华的主张,显然和马哈迪医生大不一样。马哈迪医生透露,安华认为国际货币基金的机制,有益国家经济体系的复元。安华因此调升了利息,同时削减了政府的开销。此外,安华还把呆账的期限,从半年减至3个月。
这么一来,商业逐渐缓慢乃至呆滞,银行呆账疾速倍增,破产者众。马哈迪医生就在那个时候出手,在国家经济行动理事会(NEAC)之外,组成一个特别小组,每天在首相的办公室至少开会三小时。
延续而来那些一言难尽的演绎,如今都是过眼云烟了。但是,马哈迪医生追忆往事,对印尼可是没有半句好话。1998年5月21日,印尼总统苏哈多被拉下台之后,安华随之提出的烈火莫熄,显然大大地触怒了马哈迪医生。
马哈迪医生自己呢,则著手部署成立国民金融资产管理公司(Danaharta),解决呆账,随后组成国民资本投资公司(Danamodal),重振银行系统,开始积极“抢救”一系列的公司。
据《医生当家》第55章所述,当中,名列榜首的达祖丁的马来西亚航空公司。开始,达祖丁借了18亿令吉,此后,债务层层叠叠,到了2000年,累积所欠高达94亿。
诸如此类,罄竹难书。马哈迪医生所提,另外还有布特拉轻快铁(PUTRA)和实达轻快铁(STAR)。为了不让这两间公司破产,政府支付了马币90亿,插手接管。
接下来是马哈迪医生坦承认“金融危机之前,已是过度发展”的玲珑集团。集团的股价下挫八成,债务占了金融总额的5%。企业债务重组委员会因此发出价值85亿的债券尝试为之解困。
马哈迪医生公子米占尔的KLB物流公司,到了1997年负债25.7亿令吉。仅仅利息,接近1亿。磨蹭拖沓,国油献价美金2亿2000万收购,唯账目仍然留下4亿5780万令吉的亏损。
风水轮流转
仅此这些,国库和国油至少付出了马币300亿的代价。不但这样,为了阻止油产收益的5%流到伊斯兰党的登嘉楼州政府,财政部决定把石油的补贴直接注入发展工程之中。
从98年算起,总的来说,治理这个国家的游戏规则不改。国际货币基金提出的新政,始终一筹莫展。纵然马哈迪退隐之后,南中国海两岸还是举目都是一道道恩庇朋党的风景。
时光荏苒,20年快过去了。励精图治,印尼现在大大不一样了。马哈迪医生在chedet.cc的博客贴文说:大马的经济成长比不上印尼也比不上菲律宾(The economic growth is lagging behind those of Indonesia and the Philippines)。。
不啻这样,印尼的基建,这些年月也正在逐步改善。举例言之,Indihome的1Mbps网速促销售马币60元,是这里的一半;120令吉,可得20Mbps。对比之下,吾国确实难望印尼的脊背。
如果不思转型,再过一代人的光景,风水想必轮流大逆转:一个个马来西亚家庭的老公,恐怕就要迢迢千里,跑到印尼当人家的劳工了。但是,追溯旧事,马哈迪医生到底要怪罪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