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财政预算案大戏开锣那个夜晚,啤酒还没涨价,炸鸡和花生暂时躲过消费税的追杀;宅在家看韩剧的、出外往德国啤酒节奔的,没有人像世界末日那一天那样沮丧,更没有像中头奖或者当选什么厕所公会总会长那样欢乐──一肚子苦水的财案和消费税,都在啤酒泡沫底下暂时淹没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德国啤酒节不但有解压的作用,甚至还能推旅游、搞政治、助华教,比看胡渐彪上中国电视选秀节目《我是演说家》吹牛谈华教强多了。就看民选的政府懂不懂得从善如流,还是脑筋一团浆糊,硬是把自己变成塔利班和ISIL的代理人。马来西亚从来都不是沙地阿拉伯,更不是伊朗和也门;吉隆坡不是利雅得、八打灵再也不是喀布尔、槟城更不是德黑兰──虽然有一小撮政棍动过这个念头,想把多元的马来西亚变成单元的宗教国,但是,没等到那一天,大马早就国之不国了。到了摸狗养狗都成为禁忌的时刻,就更需要“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啤酒和啤酒节在大马变成政治议题,并不始于今日。90年代,黄家定和陈广才还在当马青仔的时候,早就因为吉兰丹的“禁酒令”搞了一轮“将进酒”,以示抗议云云;民间智慧也懂得如何瞒天过海,越境“饮胜”;大马人越过马泰边境,喝起酒来更是万夫莫敌。至于国阵之定存州东马,“正牌土著”伊班卡达山人就更加百无禁忌,各族举杯共饮的真实画面,比广告上的1Malaysia还要1Malaysia;政客进到长屋拜票没喝上两杯土酒啤酒,选票就只能和往事干杯了。到了摸狗养狗都成为禁忌的时刻,东马人很难不联想到50年前组成马来西亚,到底是不是一个最错误的决定。
对雪兰莪州的马来人来说,“将进酒”打从一百年前英殖民地时代就开始了,现在更加不是一回事。除了三几个没出息的政客无病呻吟,真正掌握权力和金钱的各族大腕,早就在私人会所和百年俱乐部里开怀“饮胜”,从啤酒节前喝到啤酒节后都面不改色;寻常马来百姓为生活奔波,“一马援助金”根本无法应付暴起的油价物价,谁得空去理什么德国啤酒节或是韩国烧酒节?雪州双威镇的酒吧不管那天有没有啤酒节,啤酒泡沫都浮上了狮子和金字塔的上空。
再说啤酒节这玩意儿,更是古己有之。没有啤酒公司搞,酒吧老板也会搞。吉隆坡10年前都搞过了,还有“非正牌土著”政客大驾光临,举杯同欢,为大马旅游业加把劲;何况,啤酒节云云是中产阶级的玩意儿,5 0 0令吉“一马援助金”还喝不了1 5杯P a u l a n e r、吃不到两碟法兰克福香肠。非土著的中下层阶级,在消费税大军未抵之前,只能在咖非店喝闷酒,把政客祖宗十八代都骂一遍;骂完了,气也消了。政客的选票也有著落了。
啤酒和啤酒节在大马变成政治议题,只能说是虚惊一场,很难想像国阵或者民联有勇气宣布禁止德国啤酒节,更别幻想马来选民会因为一张民联议员啤酒节“饮胜”图,就把他们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雪州马来选民见过世面,否则也不会两届大选都把票投给不那么宗教化的民联了。至于抱著美国奥巴马大腿跑码头要和国际接轨的,就更不敢宣布禁止德国啤酒节,把大马变成国际笑话。
明年的德国啤酒节,马照跑、舞照跳、酒照喝,可以室外,也可以室外;啤酒泡沫和消费税像红太阳一样升起的时候,去不了啤酒节的群众,只能吞一肚子苦水,抓一堆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