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劳动节,亚洲各地工人示威,台湾、香港、韩国等地劳工举行集会,要求政府提高劳工待遇、重视劳工权益。与其他地方相比,马来西亚出奇的冷静,最大的工会组织──大马职工总会(职总)简单游行集会,唱国歌会歌,领袖致辞,要求加薪就宣告完毕。
由社会主义党举办的五一劳动节游行集会,仅200人参与,其他人不是奔砂州补选去了,就是在回乡或出国的路上,要不就是在家中度过恹恹闷闷的星期天。劳动节的劳与动,在这里像午后热天的骤雨,哗啦哗啦落在城市的街头和水沟里。
社会主义党战斗精神可嘉,但参与者少,除了几个知识界的老中青,没有几个人响应号召;在砂州选举打得热火朝天的朝野政党,也没有人会把五一劳动节和工人福利当成竞选主题,尽管工人福利是全球议题。
马克思当年说:“全世界的工人们,团结起来!”迄今168年,世界的贫富悬殊似乎没有太大的好转,1%人占有全球99%资源的现象没有改变。乐施会研究报告显示,全球62名最富有者的财富额,与全球半数穷人财富的总和相等。
何以如此?原因除了资本家的金融炼金术无坚不催、朝野政客的无法无天,工人运动的无为而治,或是无头苍蝇乱嗑等,都互为表里,无缝结合,无所遁形。
资本家逐利,自古而然。只要符合法规,取得社会认同即可。要制止资本家侵蚀工人利益,便需要政府立法归管;朝野政客食民之禄,拿的是纳税人白花花的银子,不论责任或义务,都需以民为本;但人皆有贤愚不肖,政客亦然。工人们除了要鞭策人民代议士
在国会提出保卫工人福祉之法规,更需要监督掌权的政府是否成为资本家的拜把兄弟,忘了当初选举吸票的承诺。
至于工人运动与工会组织,也因国情、文化不同,大异其趣;有者是工人兄弟筑成的血肉长城,以工人福利为宗旨;也有些职工会早就成为政治集团的外围组织,或是个别领袖名利双收的印钞机器。硬是把“全世界的工人们,团结起来!”挂在咀边的,非但不了解世界,也不了解工人,或者是懂装不懂,不懂装懂的,都有。
以大马的情况而论,最大的劳工组织是大马职总,以及民事雇员职工总会。这两者的主要成员都是公务员,也是全马最大的票仓;按理,它们最有本钱向政府开条件,甚至达到了“予取予求”的程度。然而,为何工人福利仍然差强人意,必需不断争取?
在纳税人眼中,本国最大的雇员组织不是一般劳工组织,而是一大串公务员。公务员服务效率如何,每个要和官员打交道的企业或个人都有一肚子苦水,这里就不必大书特书了。因此,大马职总提出的提升最低薪资固然有其现实意义,但若想到公务员之庞大体制与服务素质,慢说企业家不愿配合,就是一般白领蓝领,绿领金领一提到公务员加薪都面有愠色,所谓的“工人意识”早就随著垃圾淤泥流入巴生河了。
政府不想让民营工业的从业员搞太多全国性组织,以免阻吓外资。这是马哈迪医生当家个时代的“国策”,迄今仍未有改变;朝野议员当中,具备工人意识,努力捍卫劳工福利,并对此议题有深入研究者,恐怕比国家动物园的熊猫还少。而工人组织当中,具备工人意识,而非公务员意识者,又有几个?
若是情况没有改变,每一年的劳动节,就是一幕“公务员争取加薪”的长命连续剧,其他工人都睡大觉去了。劳动节的劳与动,乐与怒,黑与白,就像午后热天的骤雨,哗啦哗啦落在城市的街头和水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