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星期,大马人上网评胡渐彪中国吹牛谈华教的杂碎,都比谈香港占中来得多。占中热潮退场,胡渐彪的演出也从高山滚鼓变成高止仰止;不通不通不通…咚锵!戏唱完了。剩下一堆感动莫名的观众、半信半疑的粉丝、脑筋清醒的志士和无关痛痒的文字。说到底,就是看戏的被戏子蒙了。
胡渐彪上中国电视选秀节目《我是演说家》谈华教,这码事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不过是一场电视秀。就像看《中国好声音》、《我是歌手》一样,大家图个热闹,一面看著电视公仔箱的俊男美女引吭高歌,一面喝啤酒吃炸鸡剥花生;偶尔点评公仔箱美女的身世太离奇,小弹帅哥把喜剧演成悲剧,把情歌唱成挽歌…哗啦哗啦三分钟过去,观众拍手、歌手入围,桌上啤酒己干,鸡骨头花生壳记录了观众感动的眼泪和电视的收视率。然后?大家做鸟兽散,爱热闹的发微信,不爱热闹的蒙头大睡。
用电视选秀的方式谈华教,本身就要在华教血泪史上再加两把味精和地沟油,以便将“海外华人捍卫中文汉语的悲情”喂养给中国评审和中国观众,以激起“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之豪情。更重要的,当然是广告收入和收视率。大马树桐大亨搞什么“大中华媒体共荣圈”,图的不外钞票,并非文化,也是同样的道理。
从这个角度理解,中国电视选秀节目《我是演说家》让胡渐彪上台表演,用三分钟谈马来西亚华教,当然就只能把华教的一把辛酸泪,政府的满纸荒唐言三弹两拨做个简介。如果再加两把味精和地沟油,能够赚了观众的眼泪、评审的支持和收视率,成为热门话题那就更好了。胡渐彪中国吹牛谈华教的表演,就满足了这种“I HELP YOU,YOU HELP ME”的需要,政治交易不也如此?
纯就口技表演来说,胡渐彪还是有两下子的。当过政客和主播,既使咀里没有长出象牙、吐出莲花,也有水花荡漾,把现场的观众唬得一楞一楞,顺便由微信出口转销到马来西亚;一些华校生也因为胡渐彪的电视秀,重新感受华教的艰难,并且和中国观众一样在电视的影象和声音催化下,再度感动。
电视选秀这玩意儿,讲的是热闹喧哗,大家一乐,什么都忘了。有人说这是精神鸦片,也有论者将胡渐彪的马华党员背景和他的表演相提并论,也很正常。除非你对大马华教认识只限于电视选秀的感动,而不明白马华和华教的历史,则另当别论。
谈马华与华教,当然不能不提“马青之父”沈慕羽。他当年建议把华文列为官方语文,下场是被马华开除党籍,至死未获平反。马华前总会长陈修信的“独大办成,铁树开花”,也使马华蒙受了重挫。林连玉的公民权被剥夺,马华也“居功不小”。至于拉萨报告书、达立报告书、华校改制…到一连串的华教课题,如果要用三分钟在电视表达,董教总需要的可能就是另一个比胡渐彪更有口技和激情的演说家,而不仅仅是悲情的华教大会。否则,一般华人观众,还是会轻易的被电视三分钟的TALK SHOW感动,而不是阅读沉甸甸的华教浮沉史,或听华教前辈的怒吼。
胡渐彪在中国吹牛谈华教,老一辈的人看得很不是滋味,但在网上和咖啡店唠叨也不能改变世界,也无法吸引年轻人。华教人士要拨乱反正,夺回历史的发言权,不一定要学胡渐彪的选秀式演说,但一定要用新的手法说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