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9月18日公投,大部分苏格兰人放弃独立,继续留在英国。英国首相卡梅伦也承诺,尽快把权力下放给苏格兰地方政府。苏格兰独立不成,英国和欧盟松了一口气,但其他对独立跃跃欲试的国家和地区,也产生了难以预料的刺激。很多“政治预言家”认为苏格兰独立不成,其他地区就“造反不成”。这类“仙家”主要是统派,认为“国家分裂,民不聊生”;却没有检视“四维不张,国将不国”的道理。
《三国演义》第一回就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此话虽为小说家言,但检视二战迄今的国家数目增长,就明白不论统独,背后都有一部辛酸史;有的不知从何说起,有的不必说大家都懂。1965年新加坡脱离大马,2014年菲律宾在大马支持下搞了个“摩洛邦”(Bangsamoro),为的是哪般?简单来说,就是为了解决“中央与地方资源分配不合理”的问题。把问题模式延申到苏格兰和加拿大的魁北克,同样适用。
一个国家的诞生,不一定始于和平,也可能生于战乱,如以色列。现代国家的形成,如马来西亚者,并非人文地理自然形成,而是政治决定的结果。英国殖民政府和大马土本精英做了一次交易,把海峡殖民地、马来亚联合邦和东马组成联邦,既方便管理,也能防止共产党渗透。新加坡脱离大马的说法,严格来说,是大马国会以126对0票把新加坡踢出局。被迫独立的新加坡庄敬自强,处变不惊,早已成为先进国;人均收入更超越了当年的宗主国英国,达6万4千美金之谱,是大马的三倍。
新加坡的成功,当然有许多因素,但早已否定“政治预言仙家”的“独立无法生存论”,关键是谁掌管国家,并采用了那种方式。如果新加坡当年没有离开,或是汶莱加入大马,大概就是另一番风景了。如何公平有效的分配国家资源,除了可能引发战争与骚乱,也会改变国冢的版图与政治的变化。
苏格兰公投脱离英国失败,对于一些想要脱离大马联邦的东马人来说,可能会失望,但不一定能浇熄他们心中的独立之火。尽管从各种条件来看,东马两州独立的可能性不高。不论是军队、行政、经济等,都由马来半岛的中央政府牢牢控制。而且,如果失去东马这个大票仓,国阵要长期执政的梦想很快便会破灭。
如果东马的“一小撮人”想学苏格兰公投,当然没有什么威胁,反正只是三几个网民夜半无人私语时的网上游戏;反之,如果官方对此类言论大肆抨击,那么,背后大概另有文章。许多政客以英格兰对苏格兰的优惠评比东马与西马,他们没说清楚的是:英国王室是来自苏格兰的,苏格兰人担任英国首相更是等闲之事。反之,自国家成立51年以来,却没有任何东马人担任大马首相,甚至副首相也没有。而东马对联邦的油气资源贡献,绝不下苏格兰北海油田之于英国;何况,东马从建国迄今,都支持国阵。
至此,如果你是一个东马人,可能也会思索:组成马来西亚51年,我们失去的,是否比得到的更多?当年,他们也是以公投的方式决定合组马来西亚,如今有“一小撮人”想学苏格兰公投,大概就是觉得这半世纪吃的亏太多了。
嗅觉敏锐的政治家,面对这种变化即会正视问题,釜底抽薪,力挽狂澜于既倒;反之,二三流政客就只能指责该地人民“受到误导”,却没有检讨自身的治国治州之道,尤其在资源分配上是否公平合理。如果大马变得越来越伊斯兰化,而不是秉持原有的多元化,非穆斯林会怎样思考他们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