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讽刺性杂志《查理周刊》遭到暴力袭击的事件,再次挑起了世人敏感的神经。
这起事件让我们看到不同价值观之间的严重对立与冲突,但我们可以暂时不必以一种相对主义的观点思考这一事实差异。或许我们无法理解,为何他人可以用讽刺漫画的方式质疑宗教信仰?为何他人可以用暴力的方式来回应这种质疑?但我们可以提出一个问题来审视双方的冲突:在享有自由的同时,双方是否具有相同的宽容来接受彼此的差异?
我们在追求自由的同时,应该如何面对暴力的威胁?《查理周刊》事件发生后,西方舆论世界的其中一个反省是:在自由受到威胁时,人们也不能允许宽容受到损害。在追求自由的同时,我们的宽容是否也跟上了自由的步伐?当自由受到威胁时,我们的宽容也正面对威胁。若我们采取任何形式的报复行为来捍卫自由,这代表了我们的宽容已受到损害,一如发生在以色列与巴勒斯坦之间的冲突一样,同样以武装暴力相待,只是其中一方被冠上“恐怖分子”的称号。
《查理周刊》事件让许多享受自由果实的人有一种想法,即人们的自由已经受到威胁,因此人们有必要起来捍卫自由。但捍卫自由不等于必须缩限对他人的宽容。在事件发生后,法国境内陆续有清真寺遭到攻击与破坏。显然,这些人若不是其宽容度没跟上自由的步伐,就是其自由概念没实际来得深刻。
回过头审视我们自己,我们经常可听到国内保守派对自由的各种质疑,其实这都源于对自由的片面理解。自由不是孤立、空洞的概念,自由总连结到责任、义务、宽容(容忍)等概念。倘若人们对自由的理解都不那么深刻,更妄论要求他们对伴随自由概念而来的责任、义务、宽容等概念能有多深刻了。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宗教与族群关系等问题经常能挑起人们敏感的神经。
自由的界限同时意味著开放与差异的界限,在享受自由的同时,我们应该学会以一种宽容的态度去面对自由所带来的差异。近半个世纪以前,胡适在一篇短文〈自由与容忍〉中谈到,容忍与自由拥有相同的地位,甚至比自由更重要。放在当下的处境之中,前人的反省依然有值得我们好好借镜的地方,因为我们总无法领悟前人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