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在1776年发布独立宣言,内容宣称“人人生而平等”,但当时美国蓄奴是合法的,一直到1865年南北战争结束后才正式废除了奴隶制度;1964年和1965年,美国国会分别通过了《民权法案》和《选举法案》,才撤销了种族隔离制度和保障了非裔美国人的投票权;一直到了美国独立232年后的2008年,才产生第一位非白人的美国总统。
世界上第一个确立君主立宪制的国家-英国,在16世纪至19世纪间参与了长达400年带有强烈殖民主义色彩的黑奴贸易,最后在1833年通过废奴法案,宣布全面废除奴隶制;然而在后来的一百多年里英国的种族矛盾和冲突也并未停止,在同时也是美国黑人民权运动风起云涌的1965年,英国通过了《种族关系法》,制止种族歧视,并用了近半世纪来持续修订和改良该法案;2022年,苏纳克成为英国史上首位非白人、印度裔首相。
少数族裔的政治斗争,哪怕在老牌的民主国家,走的也是一条崎岖和漫长的道路,少数族裔当上国家最高领导人的成功案例,对少数族裔来说是绝对振奋人心的,而在我国政治范畴里,联邦宪法也没有规定首相必须是马来人,但熟悉我国政治生态的人或许都能够理解,诚如凯里在其播客节目中所言,非马来人可以成为我国首相,虽然是事实,但这说法并不现实。
我国联邦宪法为土著和非土著作了区分,也阐明了以种族区分的“特别地位”条款,几乎奠定了我国的种族身份政治之路,加上多年来马来政党不断灌输这个国家需要由马来人主导的思维模式,使到这论述在马来社会中说起来总是合情合理又合法,非马来人如果提出任何平权或权利诉求,势必引来各种反弹,一不小心还会挑起马来民族主义火焰,被炒作成种族课题,加剧种族矛盾。
非马来人担任首相,在目前或短期内的局势看来,虽然都还是一种不符合政治现实的想法,但非马来人感受到不公平待遇和希望政治平权,并不是空穴来风的诉求,更不是伪命题,而是活生生的事实,非马来人社会或许可以妥协于符合现实的手段,但绝对不是放弃于理想的追求,如果连符合普世价值的原则追求也不能被守护,那这些政党还有什么值得被人冀望的理由?
现实条件是否已经成熟或改善,可以透过观察各种政治发展中的阶段性“进步”看出一些端倪,非马来人担任首相之前,我国主流政党是否已经可以接受非马来人领导,多元种族政党是否能够在领导层的更迭中真正体现体现多元,绝对有其参考价值。公正党在1999年创党至今,党主席一职没有离开过安华一家;民主行动党从1965年成立至今也没有任何马来人担任过党主席或秘书长,从这两个事实看来,我们离非马来人任相,还是非常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