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喜欢辩论,常常跟人抬杠。面红脖子粗的跟人争辩不休,争赢争输不确定,倒是挣到了流量和刷到了存在感。
辩论的好处是,能针对不同的立场,提出相应的论点及证据,让大家能从不同的角度来思考一个问题或处境,希望能得出更好的回应方式或解决方案。常言道:真理是越辩越明的。
关于辩论,有个典故。
有人拜访子贡,问:一年有几季?
子贡说,春夏秋冬,四季。
那人说,错,只有春夏秋三季。
两人争论不下,去问孔子。
孔子观察来人后,说,是的,只有三季。
来人满意离开。子贡不解。
孔子说,蟪蛄不知春秋,蜉蝣不知朝暮,夏虫不可语冰。
如果一个人的思维里,完全没有“冬天”这个概念,你和他争论三天三夜,都不会有结果的。
还有一个关于好辩者的陈述,也挺有意思的。
公都子曰:“外人皆称夫子好辩,敢问何也?”
孟子曰:“予岂好辩哉?予不得已也!”
孟子分析了天下大势,列举了许多自禹、周公以及孔子所维护的传统美德受到不当的言说侵蚀,所以,不得已需要参与“辩论、驳斥,以正视听”。
孟子说:“(那些)不要父母、不要君王(的言论),是周公要痛击的。我也想去端正人心,破除邪说,抵制偏颇的行为,批驳错误的言论,来继承三位圣人(指:禹、周公、孔子)。我难道喜好辩论吗?我是不得已啊!敢于抵制杨墨学说的人,就是圣人的门徒。”
所以,有时候因局势需要,不得不出面“挑战辩论”或“参与辩论”,就值得大家给予同情和理解了。
不过,如果我们有机会留意到孟子深觉威胁到“圣训”的杨墨学说之内涵时,可能就会有不一样的感受了。
孟子说:“圣王不作,诸侯放恣,处士横议,杨朱、墨翟之言盈天下,天下之言不归杨则归墨。杨氏为我,是无君也;墨氏兼爱,是无父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
原来,杨朱主张“贵生、重己”,强调个人主义;墨翟主张“不加区别的爱一切人,实行兼爱主义”。在那个纷乱的时代,绝大部分人纷纷在这两个主张中“站队”,造成孔圣(儒家学说)受到严重的冲击。于是,孟子不得已要参与辩驳,为“君臣父子”的学说做出抗辩。
辩论无好话。孟子说杨氏的个人主义等同“无君(不要君王)”,墨氏的兼爱主义等同于“无父(不要父母)”,于是下了结论说:没有君臣父子观念的人,就等同于禽兽了。
看了上述两个有关辩论的典故,您还要参与辩论吗?
如果一个人的思维和眼界,只局限于本身所见所闻之中,那您将见识到“夏虫不可语冰”,多说无益。
如果一个人早就有定见(信仰)或立场(利益),那您是无论如何无法辩论出一个春天来的。
所以,永远不要和具备三季思维的人讨论四季,永远不要和有利益立场的人辩论谁对谁错。
否则,您会死在他思维里从来不曾存在的那个“冬天”。
关于辩论,我想说的是:“就算了吧!”
泡一杯咖啡,想一想罗素的话:“对爱情的渴望、对知识的探求、对人类苦难的怜悯和同情”。
“予岂好辩哉?予好喝咖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