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作家余杰在《1927:共和崩溃》中写道,1927年的中国并没有崩溃,反而是年仅16岁的中华民国夭折了,共和崩溃了。若将之联想到后509时代的大马,可见保守势力反扑、第三势力一蹶不振、公民社会走向沉寂。因此,我们所期许的新马来西亚是否已经崩溃了?还是从未有过新马来西亚?只见改朝换代,而非转型成为具现代意义的民主国家?
笔者以为,大马民主社会的劣根,是只有少数选民关注更高层次的人权诉求(如言论自由、信仰自由),而关注自身生存利益者居多,于是政客就以此作为政治筹码。经过数次大选或补选,我们只能在马哈迪或纳吉阵营里挑一个。然后进入一个双方都以改朝换代为斗争幌子的恶性循环,不见任何改变,只见改朝换代。
对领袖缺乏幽暗意识
新政府执政已一年有馀,但政坛上的种种迹象显示旧势力随时有复辟的可能。首先,解散国会的撒手镧在敦马手上,其次是“保马行动”暗流汹涌,新政府中的旧势力随时有与前朝势力里应外合发动政变的可能,在这岔路上,大马往何处去?
人民决定政府,政府决定方向。509后的公民社会进入了冰冻期(因为希盟是众人寄予厚望的“好政府”)、反对党似乎也难有安身立命的空间。然而这类言论的出现,正好说明民主、自由、人权等普世价值,在这个国家难以成为永恒的信仰,因为各民族的民族性都欠缺向往自由的渴望,并有渴望超人领袖出世的憧憬。大马的民主化进程欠缺英美民主传统的“幽暗意识”与清教徒传统的“原罪论”,以至于我们空有英殖民者留下的三权分立体制,却无相应的公民素质。
一个在众人欢呼声中登基的新政府,为何在一年后却被人民所唾弃?而更令人担忧的是人民对民主、新马来西亚的幻灭感正在滋长。政府是人做的,自然就会有人性堕落的可能,一如人权律师西蒂卡欣所言:政客不是救世主。因此,推动公民教育的工作刻不容缓,可以预见的是,此重担在未来数年内将落在民间团体肩上。
我们对新马来西亚有何种期许?若现有政党无法满足我们的期许及对普世价值的追寻,我们该寻求何种的突破?西蒂卡欣发起的组织MAJU犹让处于冰冻期的公民社会看到的曙光,惟有各民族跨族群合作、对话,将各自的理念译成对方的语文,才能将所有拥抱多元、开放的边缘人团结起来。
民主是自愿的自作自受,故我们还需要民主吗?尽管民主制度不能当饭吃,但能让人吃得安心。民主与公民素质、公民社会互为表里,缺一不可。我们要生存,但不是苟活,在推动民主化方面,每个人都有自己当尽的公民责任,普世价值是一种选择,政党是靠政治吃饭的,但是公民团体却可纠正他们,在冰冻期的公民团体需要更广泛的支持,才可迫使政党纳入符合普世价值的议程。珍惜现有的制度,善用现有的自由将避免我们重回威权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