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大海1949》( 新北:INK ;2019) 十周年纪念版里,龙应台写有〈涌动〉的序文,提起北京作家卢跃刚的那封长信,回忆胜利者当年行径的怪诞,不是轻徭薄赋,不是奖励耕织,也不是休养生息,而是不断革命:
“( 按照革命的血统论,把中国人严格地阶级成分等级化……先向农民翻脸……把帮助自己打下江山的自耕农变成了农奴;次之向知识分子翻脸,向民主党派、工商界翻脸,把过去的同盟者打成自己的敌人。”(页15)
政权一下子翻转,这里渐渐也有类似的战场。当初一起联手推动这个国家的民主同道,内部亦存不同意见,逐步演化为互不相容的敌我矛盾,最终出现“庄迪澎们”的代名词。
说是这样,浅见以为,问题的肇因,必然不是出自庄迪澎、“庄迪澎们”或者“非庄迪澎们”;也不是有碍三、四个的部门,而是整个体系的集体堕落。但是,扪心检讨,谁也不曾坦承本身的过失,乃至国务遭殃,民生满目疮痍。
否则,既然国阵已经下台,纳吉和罗斯玛因此离开布城,一切不是应该随之转圜,开始好转?然则,历经漫长一年的磨蹭推搪,何以一匹布长的沉痾宿疾,仍然兜兜转转?
犹糟的是,上台取而代之的,背信轻诺,不见既定的绩效,因此翻脸;转而试图转换视线,开始动手围剿曾经的自己人是马华狗、国阵猫、“庄迪澎们”,“把过去的同盟者打成自己的敌人”。
从1949,而2019,霎那之间70年过去;政权地动山摇,不变的是历史的兜兜转转。面向大江大海,面向南中国海,冷静下来,相信大家必能发现,死结不在“非庄迪澎们”那里,自然也不在“庄迪澎们”这里,而是因为大拿破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