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一位病人回来见我,要我帮他把我之前置放的胆管支架取出。这支架是我在三个月前帮她置入的,因为她患上了胆囊癌而造成胆管阻塞。她当时过来见我时全身发黄与发烧,经过检查后才发现出病因。经过更进一步的检查,她的胆囊癌已经转移至肝脏,也既是说已经是第四期或末期的癌症,并不适合开刀切除,因为开刀切除已经不能根治她的癌症。
我不明白她要我把胆管支架取出的原因,她也不肯告诉我,我也据实告诉她,我不能帮她,因为这是错误的做法。我知道一旦我把胆管支架取出,她的黄疸病将会复发,而且也会开始细菌感染。正确的做法是把之前的胆管支架取出后再以较大直径的永久性支架来取代。
我也告诉了病人她应该进行的手术,不过她还是坚持要我帮她把支架取出。而我也坚持不肯做出对病人有任何伤害的事,所以整个问诊也就闹得不欢而散。幸好她的女儿是医学生,对医学有一些认识,也就比较容易沟通,她的女儿完全明白我的出发点以及我不肯把支架取出的原因,加上胆管支架并不会伤害病人,而且病人也完全不会感觉到支架的存在。
征询病人家属意见
我间中会遇上类似的案例,我总会坚持立场,不会做出违背良心的做法。其实,医生的最主要任务之一是解释问题的所在,解决的法子,与指引病人做出正确的选择。我最常需要与病人的家属沟通的是末期癌症病人的姑息疗法,这些病人最主要的治疗是减轻病人的痛苦,至到病人很安详的离开。
这一类病人一旦停止呼吸或心脏停顿时,正确与仁慈的做法是让病人很安详的离开,不过医生与护士都会征询病人家属的意见与同意,而许多时候病人家属虽然在内心也赞同让末期癌的病人安详的离开,可是还是会觉得很内疚,因为觉得他们没有尽一切努力帮病人延长那一点点的时间,就算是那几个小时或一两天都好。
好多时候,我会提醒家属延长末期癌症病人的寿命等于延长他们的痛苦,这对家属来说可能有些好处,可是对病人来说却一点都不公平,因为还要继续受罪,继续痛苦。经过提醒,病人的家属才会醒悟,才会懂得放下,就算是万般的不舍。毕竟从医生与家属的立场来说,大家都是为病人著想,希望能够为病人选择最好与最适合的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