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anne是Jeng的妹妹。Jeng就是在巴士河边画YasminAhmad的涂鸦画家。Joanne身形纤细,是个斯文美丽的年轻女孩。她曾留学英国及中国,说话时却没有留洋的假腔调,十分道地,非常大马。
她和画家男友Kenzy此刻坐在我面前,Kenzy的唇环不但不碍眼,还把他俊俏的脸衬托得好看。Mamak档的印度人搁下了Teh和Kopi-O,喝著,我们以英语、华语、参杂粤语及福建话闲聊,这就是大马的文化。
其实我约Kenzy买《Graffiti KL》,一本关于大马涂鸦的画册。Jeng编辑未完成,就去世了。英年早逝,留下大马第一本涂鸦画册。
翻翻册子,我很诧异。“这里头的,都非法涂鸦吗?”Kenzy点点头。我惊讶是因为,册子由Balai Seni Visual Negara出版,官方艺术单位有如此的胸襟及远见,可见保守作风依然有突破的空间。
哥哥离开后,Joanne接手完成编辑册子的工作。哥哥的心愿,是尽可能把活跃的涂鸦画家作品纳入,并由画家本身写下想法。他坚持售价必须是年轻人支付得起的。
Kenzy说如今涂鸦画家都不愿意承担被拘捕的风险,而且也不愿意破坏公物。画家要是相中哪一副墙,他会先征求“墙”主的同意,才开始作画。哎,我们误会了,那些满街乱喷漆骂脏话的,不是graffiti。
Joanne开始谈嘻哈文化。她说得激动时,肩膀扭动,活脱脱一个舞者的姿态。哈,纤细的小妹真的是舞蹈家,而且跳的是街舞。她畅谈为何鲜少女孩跳街舞,当然离不开大人的刻板印象及阻拦。有些人先认识她,才知道她跳街舞,发现跳街舞的孩子不是他们想像中那样啊,对嘻哈的看法逐渐正面了。
我们谈办活动,吸引圈外的群众,让大家摆脱恐惧,和嘻哈拉近距离。“能在街上聚集跳街舞吗?”Joanne摇摇头,表示市政局会干扰。她说街上表演的艺人都必须和市政局申请准证,通过“试镜”批准后,每年缴费,才能在街头献艺。
那么办涂鸦活动呢?比方说一群画家合作一个大项目。Kenzy笑笑,市政局闻之势必插手参与,暗地里过滤涂在墙上的内容。
谈话间,许多名字出现。这些都是艺术家,但是他们都潜伏在都门的屋隅巷角,挣扎著寻找发挥的空间,即便是小小的一个舞台、一副墙、互联网等,他们都不错过。这些年轻人身怀绝技,不要他们被埋没而放弃,也不要等一个周星驰跳出来,组个足球队才让大家发挥惊人的威力。我们要十个百个千个周星驰,把年轻创造的热力凝聚起来,让大马的文化艺术更为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