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大马》网站在上个月的报道指出,来自柔佛不同县区的两所学校发出的大马教育文凭的道德教育课预试考卷中,都询问了有关今年428净选盟3.0集会的问题。A学校的考卷放了出席者用脚踢警车的暴力图片,B学校的考卷则是放了集会者举著净选盟布条的照片。根据新闻披露,两张考卷都提出5个问题,包括“是否应该或不应该出席非法集会?”、“以一项道德价值观来解释第一题的答案”、要求学生列明“非法集会对国家的影响”等。虽然两张考卷的问题差不多一样,但是老师改考卷的评分标准却是不同。学生答A学校的考卷是“不应该”,可以获得1分;而B学校的学生回答“应该”也获得1分。
我觉得两张考卷的评分标准不一样并不奇怪,因为学校老师在设计考卷的问题时,已经预设了他们的立场。A学校的考卷放的图片是428集会者攻击警车的暴力行为,暗示学生428集会是“非法”和“暴力”。如果A学校的学生不谙时事,特别是在主流媒体“隐藏”净选盟正面消息的情况下,他们看到这个骚乱的集会,一般都会填写“不应该”,因为我们的家长、老师和道德教育科都教导我们要遵守法律,不能做危害社会安全的事情。
如果A学校学生了解428集会的前因后果,他们看到这张暗示意味浓厚的暴力照片时,试想想他们要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并不是每个中学生都有机会在保守的主流教育下,被训练到有勇气质疑和挑战权威。相反的,B学校放了一张428集会者手持布条,而不是突显集会暴力的“和平”照片。B学校学生在没有“这是暴力集会”暗示意涵的引导下了解这个问题,他们的答案自然和A学校的学生不同。
我们要知道,学校的教育就像媒体一样,并不是全面的中立和公正。统治者借由教育这个长远的“意识塑造”机构,慢慢灌输学生一些有利统治阶级的价值观和知识。像是我国的历史课本就严重缺乏非巫裔先贤的史料记载,或是教导学生要服从统治者和服务集体利益(但不是人民的权利)等。但我们面对霸权的教育体系时,我想一位“好”的老师将扮演很重要的引导角色,就像A、B学校那不一样的考卷。
我还记得在我国中时,有一天历史老师盖上课本后,脸色凝重地告诉我们:“同学们,刚才课本讲的英殖民政府骗了统治者和我们的土地,那是考试要求的答案。你们要自己想一想,为什么统治者会上当呢?历史课本是不是美化了领袖?”。老师告诉我们不要全然相信课本,必须多多思考。当时我觉得老师很勇敢,竟然和学校课本唱反调。一直到今天,我还记得历史老师启蒙我的这番话,她让我常常警惕在心,不要全然相信权威制造出来的各种文本。在这个霸权垄断教育界的时代,一位“好老师”固然扮演重要角色,但不代表我们放弃追寻更公平和正义的教育体系和教学内容。与读者共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