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发生人民组屋高空掷物砸死人事件,让人警觉社区安全的重要性。吉隆坡市政局表示将在人民组屋和廉价组屋安装闭路电视系统以提高社区的安全。我认为政府在安装硬体设备前须先了解什么是“社区”。
德国社会学家滕尼斯(Ferdinand Tonnies)是首先提出“社区”概念的人,他认为社区是个熟人社会。随著城市化发展,现今的城市不再是滕尼斯所认为的熟人社会,而是充满各种不同类型的社区和居民。美国社会学家希勒里(G.A.Hillery)为社区进行归纳和分类后指出,有三个核心要素能帮助定义社区,即“地理范围”、“社会互动”及“共同关系”。
本文想要从上述的三个核心要素讨论城市高楼住宅的社区安全问题,首先“地理范围”是空间安全设计的重要因素。市政局/规划者了解社区的地理位置和特点后,才能针对不同类型的社区需求规划和设计。就像高楼住宅和花园排屋的住宅就有不同的空间特色和需要。
加强公共空间能见性
纽约建筑师纽曼(Oscar Newman)在“可防卫空间理论”中有精辟见解,他认为确定社区领域是重要的防卫元素。对高楼住宅而言,它的领域空间不像平地的独户住宅那么明确,居民对高楼外的半/公共空间如社区广场、楼栋的走廊、停车场等的空间的主权感到模糊,从而失去监控或维持领域空间安全的动力。
在规划和设计手法上,规划师除了安装闭路电视警告意图犯罪者,增加高楼住宅安全性外,还能通过灵活的设计来加强半/公共空间的“能见性”。例如增加公共空间的照明设备,像在建筑物的死角安装路灯,让居民对各个角落一览无遗;在社区的公共广场打造优美的绿环境,加设桌椅、健身器材和儿童游戏设施等,以此鼓励人群聚集和延长他们在公共空间的停留时间。在社区中随处可见的人群能抑制不良分子做坏事的念头。
其次,有关“社会互动”层面,紧密的邻里关系是维持社区安全的无形围墙。政府应该推动社区成立居民委员会,甚至提供小型活动拨款供活跃的居委会申请。此举能鼓励社区举办各种文化活动,促进邻里的交流和互动。例如定期举办社区活动如棋艺比赛,让居民在公共空间参与活动。
营造内部共同关系
更进一步的是,一些有条件和能力的社区能自主成立各种协会,协助照顾社区内部的弱势群体,例如老年居民互助会、儿童照看协会等。当社区有能力提供互相支持的功能,将有利打造一个高度信任的社区共同体。与此同时,社区也可善用网络如社交媒体建立社区专页和社区群组等,皆能增加居民的互动及交流。我认为一个有良好形象的社区会让居民感到自豪,也加强对社区的认同感。
第三,现今的城市社区因为异质人群的增加,以致社区“先天”缺乏滕尼斯所说有血缘或朋友关系的熟人社会,因此营造社区内部共同的关系变得很重要,例如塑造居民之间共同的利益、集体文化记忆、社区价值观等。值得注意的是,社区共同利益经常是在社区面对危机时被激发出来,例如社区附近要建焚化炉或居民被迫拆迁,才让平日鲜少来往的居民团结起来维护自身/社区利益。
然而大部分社区并没有“危机变转机”的机遇,因此如何营造社区的共同关系变成一个很重要的挑战。如果居民对社区有认同和归属感,他们会乐于主动关心生活的环境,万一发现不妥就能立即采取行动,间接提高社区的安全指数。
多参照其他城市
最后必须指出的是本文在上述提及社区安全规划的想法,其实比较适合有条件的高楼住宅社区尝试进行,因为豪华或高级公寓(Condo)、中价公寓(apartment)和政府的人民组屋及廉价组屋存有很大的社会差异,因此需要解决的问题也就各有不同。
总的来说,政府要建设安全的社区就应重视和鼓励居民参与社区活动,因为改善居民对社区的态度、加强邻里互动和硬体建设是一样重要。然而如何为城市社区的高楼住宅居民关系“破冰”确实说易行难,政府和规划师需要多参照不同城市的社区营造经验,再因地制宜设计出适合我国不同类型的高楼住宅的社区安全管理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