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7名来自吉兰丹话望生区多海小学的学生在今年8月27日失踪后,原住民权益课题再次引起社会的关注。
这7名原住民孩子失踪时间和原因更是出现多个版本,有者说孩子是到学校附近河流玩耍被老师发现后担心被罚,所以躲进森林里,但也有人说在河边玩耍的是年纪较大的学长,各种不同版本也令民众感到混淆。
寻找孩子期间,有人投诉有关当局对原住民孩子失踪之事不当一回事,导致搜寻行动迟迟未有行动。
庆幸的是,正当家属几近绝望之时却出现了曙光,2名孩子在失踪47天后的10月9日被搜寻队伍寻获。被寻获的孩子是诺丽恩耶谷(10岁)及米苏迪阿鲁(11岁),惟搜寻队伍也陆续的寻获孩子尸体,也一一的证实孩子已不幸去世。
目前也只下1名男童,即海格耶谷(8岁)还没被寻获,但根据海格耶谷的姐姐诺丽恩耶谷陈述,弟弟在河边喝水时掉进河里被冲走,因此搜救队伍也相信海格耶谷已溺毙,而目前搜寻队伍也在寻找著男童的遗体。
7岁就须自我打理
事件的发生不仅让社会大众质疑,为何孩子会担心被老师处罚?老师是否使用过分的处罚方式,导致孩子害怕而逃跑至森林迷路?抑或是孩子故意躲起来不要让校方发现?
其实,这已不是第一件有关原住民孩子的新闻,在今年6月中,一名就读话望生瓜拉北迪斯小学(SK Kuala Betis)4年级的原住民学生西蒂因被怀疑偷钱,被3名老师以绳子绑手、毒打及虐待。然而,该事件的内幕是西蒂被老师嫁祸指她偷钱。
诸如类似案件一再发生,原住民孩童的问题未见解决,不禁令人认为,原住民是否因为是我国的少数人群,他们的权益是否被社会及政府忽略?
长期关注、参与原住民运动的庄易凡接受《东方日报》访问时表示,教育部在原住民小学的管理及教育制度上有一些问题。
他以失踪孩子就读的多海小学为例,指该学校当中就有两个问题。他说,该学校是一所寄宿小学,因此年龄介于7岁至9岁的孩子就必须寄宿在学校宿舍、打理自己的生活起居。
他说,以一个7至9岁对任何事物还懵懵懂懂、还未完全自立的孩子来说,要如何整理自己的生活起居,更何况是离乡背井到一个离自己的乡村及父母很远的地方读书。另一个问题则是,以失踪孩童所就读的多海小学为例子,该小学里完全没有女老师,从这点足见教育部在处理原住民教育课题上不够细心。
庄易凡曾是律师公会原住民权益委员会研究员,他目前是民主行动党国会研究员。他说,大马很多原住民寄宿学校的外观虽然看起来很堂皇,与城市的宿舍没差别,但其实宿舍没有水供、床褥、风扇,设施也不足。
他说,其实原住民的需求与城市人一样,虽然原住民教育问题频频发生,惟他们还是希望孩子得到良好的教育、有保障的生活、基本的医药援助及对物质上的需求。
原住民发展局不合时宜
庄易凡说,乡村及区域发展部属下的原住民发展局,现今的行政安排及管理方式,已过时且是时候更新。
他说,原住民发展局不应隶属乡区部,因随著时代、城市化及经济的发展,原住民村落逐渐成了城市中的村落,包括雪兰莪州莎阿南、蒲种、吉隆坡安邦地区都有原住民部落。
他补充,很多原住民的问题,已不是原住民发展局能够处理的,比如城市贫穷问题。
他建议政府,重拟原住民事务的管理方式,该局应摒弃旧式的以“管制”为主轴的思维,改以采用新的“培力”方式,来发展原住民及提升原住民的福利。
尤斯里也说,原住民发展局无法有效地帮助原住民。2011年政府拨款8473万3600令吉予该局,但该局将90.73%拨款用于管理方面,只有9.27%用于推动原住民发展的工作。这严重失衡,导致原住民根本没有获得良好的发展。
应剔除猎奇眼光
庄易凡呼吁,政府应把原住民视为大马社会的一分子,让他们成为有权有义务的公民,而不是将他们视为需受保护的“濒临绝种动物”。他希望除了政府,民间团体和其他社群,应剔除以猎奇的眼光看待原住民。
他说,政府及许多非政府组织长期投入资源帮助原住民,惟原住民所面对的问题多年来未能改进,其中原因是当局用错方法执行政策,及政府与原住民无法建立互信关系。
他说,虽然政府对原住民所执行的各种政策,包括教育与医药,但政策从制定到执行,都以“以上而下”的权威方式“施加”在原住民身上。他补充,尤其是负责原住民事务的官员,往往没人权平等意识,轻视原住民。所以自然无法建立互信,在互相怀疑基础上,再多政策也无法良好贯彻及执行。
因此,他建议,改革原住民事务不仅需要新的政策,更需要政治决心,即平等看待原住民的决心。
教师心态有问题 孩子无辜受罪
非政府组织“大马原住民关系”(JOAS)副主席尤斯里表示,通常这些被委派到原住民地区教书的教师,都是因为在城市教书时犯了纪律问题或不愿意到原住民地区教书的教师。
他接受本报访问时说,这些老师到了郊区教书,自然就不认真,甚至把仇恨罪加在原住民学生身上,最后的受害者都是这些可怜的孩子。
本身也是原住民的尤斯里建议教育部,应委派有兴趣教导原住民孩子的教师到原住民地区执教,而不是把原住民学校当做“垃圾桶”让一些原本就有纪律问题的老师到那里执教。
他也建议政府,使用以前的教育政策,即让7至9岁的孩子在甘榜附近的小学上课,而不是到偏远的寄宿学校。待孩子能够自立、整理自己的生活起居后,再就读寄宿学校也不迟。
尤斯里也说,教育部曾承诺要成立一个特别小组,负责调查有关原住民寄宿学校的问题,但后来却没有下文。虽然现在成立也为时已晚,但还是希望当局能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