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绒马林县议会日前宣布推出“每捉到一只流浪狗就悬赏10令吉”措施,瞬间引起爱护动物人士的剧烈反弹,以致不到9小时就紧急喊停,再次反映出部分地方政府在解决流浪动物问题上“昏招百出”,欠缺敏感度。
2015年动物福利法案也在上季国会通过二读,预计今年杪宪报颁布,新法案扩大保护动物定义范围、最高刑罚提高至10万令吉或监禁不超过3年,执法对象也包括地方政府抓狗队、并设立动物福利局负责执行相关法案,惟保护动物组织认为,尽管刑罚力度已提高,惟此法案尚存有三大弱点未解决。
印度圣雄甘地曾经说过:“一个国家的伟大和文明程度,可以从他们如何对待动物来衡量。”惟我国在保护动物所投注的心力,上至政府制定的《1953年动物保护法令》,下至地方政府解决流浪动物问题的表现,仍有不小进步空间。
丹绒马林县议会本月2日在官方面子书宣布主办“活擒流浪狗,每只悬赏10令吉”运动,期限为本月3日至12日,惟此帖一出,也在网络上引起剧烈反弹,县议会也基于反对声浪过大,宣布暂停此运动。
若追溯记录,雪州士拉央市议会也曾在2007年主办“捕捉流浪狗有奖比赛”,邀请居协参与捕捉流浪狗活动,每捉到一只可获得20令吉,捉到超过150只流浪狗的居协,甚至可“角逐”高达1万5000令吉的大奖,惟当地无居协响应此活动,以致此活动腰斩。
除此之外,纵观过去各地方政府在解决流浪动物的课题上,引起不少的争议,包括吉隆坡市政局在2014年被指涉嫌毒死超过10只流浪狗,新山中区市议会在2014年6月被揭发以铁棒活活打死流浪狗、加影市议会抓狗队也在2013年10月被独立拯救动物协会,拍下涉嫌虐待流浪狗的视频。
其实,各地方政府在处理流浪猫狗问题的手法上不尽相同,从管制饲养宠物的制度,包括申请执照费用或强制结扎,到捕捉流浪猫狗的手法,无人认领并安乐死的期限等,其实没有统一标准。
以雪州加影市议会为例,被抓到的流浪狗若有执照,将被安置在收容所呆上7天,如果没人认领就人道毁灭,若流浪狗没有执照,则在两天内人道毁灭;在士拉央市议会方面,若两个星期依旧无人认领被抓的流浪狗,才会被送往人道毁灭。
教导当负责任饲主
对此,拯救流浪动物协会创办人曾昭迈接受《东方日报》访问时表示,丹绒马林县议会的“每只流浪狗悬赏10令吉”措施,证明了部分地方政府没有真正研究流浪动物泛滥的原因所在,只会“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解决问题的结果,没有根绝问题的发生原因。
“县议会只看到流浪狗很多的‘现象’,没有仔细研究此现象背后的‘原因’,例如人民没有正确的饲养宠物意识,以致许多狗被遗弃,或者周遭地区有大批非法垃圾场沦为流浪狗的食堂,没有结扎的流浪狗越生越多。”
“我认为,与其把这些钱花在比赛奖金,地方政府不如把这笔钱,改为辅助人民结扎宠物的补贴金,教育人民成为负责任饲主的教育基金等,才是解决流浪狗问题过多的正确方法。”
建议强制宠物植入晶片
询及除了为流浪狗结扎,地方政府还可采取什么方法解决流浪狗问题时,曾昭迈认为必须强制要求所有狗主申请执照与在宠物植入晶片,才能避免宠物被野放,增加流浪动物。
“据我所知,部分地方政府如雪州梳邦再也市议会,打算在明年强制要求所有饲主为狗植入晶片,因此即使被抓狗队逮到,也能立即联络其饲主;另外,部分地方政府提出‘结扎宠物执照费较低’的做法,其实也不错,惟必须确保执照费用有明显差距,否则无法吸引饲主。”
她举例,梳邦再也市议会发给为宠物结扎的狗主执照费用为10令吉,没有为宠物结扎的狗主执照则是20令吉,两者差距其实不算大,无法达到效果。
“我此前也建议市议会,若明年推动宠物植入晶片措施,目前为宠物结扎与植入晶片的市场价格在500令吉左右,若地方政府能提供津贴给非政府组织,以250令吉低价吸引饲主,我相信很多饲主愿意接受此建议,不必再担心宠物被抓狗队带走,流浪动物也能减少。”
动物福利法案扩大保护范围
现有的保护动物法令不完善,一直是国内非政府组织要求政府改善的主要诉求,而千呼万唤始出来的2015年动物福利法案在上季国会刚通过二读,预计今年杪宪报颁布,农业部长拿督斯里依斯迈沙比里此前也一再重申,此法案相比起《1953年动物法令》,已扩大保护范围与提高刑罚。
相比过去虐待动物者最高刑罚为5万令吉,2015年动物福利法案的最高刑罚达到罚款10万令吉,或监禁不超过3年或两者兼施;虐待动物定义也拓展至除了肢体暴力,宠物饲主其他常犯的错误,包括恐吓、以过短或太重的铁链拴住动物、没有提供足够食水或保护、关在条件不足的笼子等。
法案仍有3弱点
对此曾昭迈表示,提高虐待动物者刑罚绝对值得鼓励,惟此法案依旧存有3大弱点,包括新成立的动物福利局未纳入非政府组织代表、没有制定捕捉流浪动物的条规,与扩大提控权至私人或公众团体。
“动物福利局主席由兽医局总监出任,成员包括野生动物保护局、大马国家公园、渔业局、地方政府、兽医学院、农业部、教育部与卫生部代表,却不见民间组织代表,无法了解真正站在第一线面对问题的团体心声。”
她不违言,以往保护动物运动的主力都是民间组织,如今政府好不容易成立动物福利局,却没有纳入经验丰富的民间代表,在处理课题时可能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第二,新法令也没有列明地方政府捕捉流浪动物时必须遵守的条规,届时抓狗队会使用什么工具和遵循什么程序呢?过程是否粗暴?如果这一切没有明文规定,捕捉过程中难免产生争议。
“第三,目前只有政府有权利提控虐待动物者,而根据过往的案例,除非是很轰动的事件,否则很少人因为虐待动物而被控;若提控权可扩大至一般民众,任何人可以因为目击虐待动物的恶徒犯案而提出控诉,才能有效降低虐待动物案例。”
根据兽医局的数据,2014年共收到266宗虐待动物投诉,惟受调查案件只有20宗,也让曾昭迈不禁感叹,目前可调查并提控虐待动物者人力不足,即使落实新法令,依旧无法协助解决问题,因此呼吁政府下放提控权力至一般民众或非政府组织。
每年生16小狗 野狗繁殖力强
曾昭迈分析,地方政府在解决流浪狗问题上其实所费不赀,从捕捉、安置收容所、安乐死到处理狗尸都是委任承包商负责,却未针对问题源头,即解决流浪狗生生不息的原因。
“流浪狗会越来越多的原因主要为二,首先是不负责任的饲主在失去新鲜感后,自行野放宠物;第二是现有流浪狗惊人的繁殖力,因为一只狗平均每年可生下16只小狗,才让人感觉野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她坦言,尽管野狗的生活环境日渐严峻,食物短缺还得面对暴力分子的攻击,以致平均寿命只有3年,惟超强的繁殖力,是各地流浪狗问题无法根绝的原因。
“迷路”宠物被误捉
“因此最好的方法就是结扎,首先政府应该严格立法,要求所有宠物结扎,以免宠物生下过多孩子,饲主因无法负担而野放,造成更多流浪动物。”
她补充,地方政府也应该改变“抓狗安乐死,眼不见为净”的思维,而是透过结扎,断绝流浪动物繁衍下一代的可能,逐步减少公共场所流浪动物数目。
“目前狗结扎的市场价格在300令吉左右,视乎体型大小而定,不过保护动物的非政府组织或部分兽医,也提供150令吉的超低价,鼓励饲主为宠物结扎,因此地方政府可提供津贴,提高饲主为宠物结扎的意愿。”
“题外话,其实根据我们的观察,地方政府抓到的‘野狗’大部分是‘迷路’的宠物,只有少数是真正流浪在外的野狗,这点可从它们的体型大小、皮毛状况和被捕时反抗的手段看出。”
她解释,长期流浪的野狗非常机灵,察言观色与逃跑本领丰富,不会那么容易被抓狗队逮到,因此有些抓狗队为了达到业绩目标,宁愿把目标转向偶尔趁主人不注意就出外散步的宠物。
“而且此现象有越来越严重的迹象,8年前我们的记录是60%被抓狗队逮到的是宠物,两年前的记录则提高至90%是宠物,证明了许多狗主的安全意识没有进步,才会让宠物‘有意’或‘无意间’被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