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0月份的【读者文摘】中有一则幽默小品：我一直想当消防员，后来才搞清楚我只是喜欢拿斧头砸破窗户。
幽默小品经常发人省思。消防员的使命和砸破窗户的任性都让人愉快，要分辨两者，要求一定的思维能力。当一心想当消防员的人发现原来自己喜欢的只不过是砸破窗户的任性，可能已经是几年后的事，更糟糕的，可能已是入错行的事。
问问中学生，念物理、生物和化学，三者之间给他们的感觉有什么不同？三者知识的不同很容易辨别，但对它们的感觉有什么不同？这就像你对购物商场里三套衣服的感觉有什么不同？对三家电台的感觉有什么不同？
问题简单，回答起来不容易。许多学生是分辨不出的。到新加坡、香港、台湾旅游后，他们能滔滔不绝地和朋友分享三地不同的体验，但对知识和书本给他们的感觉，常常没什么好说的。他们有的连自己喜欢、优先打开的是什么课本也没留意到，何况是去注意由书内知识所引发的乐趣。
或许有的学生能告诉你讨厌数学、物理。但只能说出不喜欢哪门课是不够的，在喜欢的几项中，还要能挑出最喜欢的，才有助于决定接下来要往哪个方向发展。
既然分辨不了，就是在混沌之中。思维、感觉混沌，反映的不只是对外在的认知不够，可能也反映对己认识不深。但即便混沌，也有驱动力，只是那或许是无头苍蝇的劲。既然对自己认识不深，那么来到升学、选系的关头，当然就难以做明智的决定，而许多人因此跟著市场、父母的要求走，有的就到教育展听信宣传，有的请教科技算命先生。
许多说要念工程系的，你跟他们聊了过后，才知道原来他们其实喜欢的是物理。也有说喜欢念物理的，和他们聊了过后，你会发现他们喜欢的其实是数学。中学生需要有人愿意与他们聊未来，父母如果说不知道怎么聊，老师如果认为这又多了一项任务，毕业后，学生唯有听外面的人怎么说就怎么选他们的未来。
聊，其实就是帮助他们区别喜与恶，再从一堆的喜中分辨主次。把意义说得深一些，其实这不只是谈未来选系、选职业，其实就是帮助他们认识自己。
许多父母和老师都要求孩子SPM后就要清楚去向，不知道的去教育展逛逛就有答案，真是快熟面的手法。认识自己的学生知道自己要选修什么课程，这类学生一般是不需要去教育展的。另一则1995年8月份的读者文摘幽默小品带出这个道理：
一个主顾看了我们的货品打电话来购物，我乘机向她推销另一样物品：“我们的电子数据库非常便宜，而且能储存两千个人名和电话号码。”
顾客很有礼貌地说：“谢谢你，我没有兴趣。我没有那么多朋友。”
混沌既生，徐清待时。聊，要趁早，也不能一次了事。真难想象去一次教育展就能签下几百千的“配套”。付钱的父母许多都不知道，其实签后后悔的学生不少，许多因不敢对父母明说、不想浪费青春或急著毕业赚钱，既然读了一个月，就只好读一个学期，既然读了一个学期，就只好读一年，既然读了一年，就读完吧！求学变得不再是有憧憬的事。
自诩再穷不能穷教育的父母，学费、校名、课程、出路等等是有讲究的，但这一切要能物有所值、配搭得当，要以化解孩子的混沌状态为前提。许多小孩开始都爱当火车司机、消防员，慢慢地他们会改变，但这些改变往往“放养”，父母和孩子很少聊这些，所谓教育，这一块做得很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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