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7日新加坡政坛元老李炯才在新加坡国大医院逝世,享年92岁。
李炯才一生效忠李光耀。当年李光耀派遣警察部队捉拿南大学生时,他正出任教育部政务次长。李光耀逝世后,李炯才向媒体表示:“李光耀把南洋大学关掉,把华校关掉,把方言取消,是最大错误。”
李炯才向媒体宣称,他常常“跟李光耀争论”。在获得李光耀同意后,他和易润堂(部长)两人签名向南大理事会“保证南洋大学永不变质;不变质是不会消灭华文教育”。他还说:后来李光耀关掉南大“都没有请教我,我很不好意思,我担保了却没有办法实现。”
李炯才在李光耀死后向媒体作出上述“表白”,无疑是希望人们能够体谅他的“苦衷”,表示他本人是有“民族良心”
的。至于人们会怎样看,则当别论。我要说的李炯才“心有不甘”,指的是另一回事,跟关闭南大毫无关系。
是什么使到李炯才“心有不甘”呢?,是因为他为李光耀“立下大功”,李光耀却始终没有让他当上内阁部长!——这是上个世纪90年代《合艾和平协议》签署后,李炯才在合艾亲自对我说的。
上个世纪90年代,《合艾和平协议》签署后,有一天,李炯才和已经退休的新闻界老将谢庸到泰南普吉打高尔夫后,来到合艾找老相识相聚叙旧。他在蠡园酒店请方壮璧夫妇和我吃午饭,我们一起拍照留念。离开合艾前我带他参观了宋卡府一个正在兴建的供给外国有钱人养老的住宅区。
为新国立下功劳
老方和谢庸曾经是新闻界同行,李炯才和我曾经是新加坡执政党的政务次长。正所谓“历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免恩仇”,阔别多年之后,异地重逢,话题不少。我最不会忘记的是,李炯才埋怨李光耀没有让他当内阁部长!
李炯才说:“我至少为新加坡立下两大功劳。一是:以色列总统赫尔佐格访问新加坡,招致阿拉伯国家强烈不满。我出任驻开罗大使,修复了新加坡和阿拉伯国家的友好关系;二是:苏卡诺总统时代,李光耀在新加坡吊死两个印尼海军陆战队士兵。苏哈多总统上台后,我出任驻印尼大使,李光耀接受我的劝告,在应邀访问印尼时,到雅加达郊区的烈士陵园,向那两位印尼KKO士兵的墓碑献花致歉,拉近了李光耀和苏哈多的关系。但是,直到我退出政坛,李光耀都没让我当上内阁部长!”
李炯才还忿忿然说:“我已经写好一本‘李光耀传’,看来只有等李光耀比我先死才有机会出版!”
李炯才递给我一张名片,说明他是新中友好协会的主席。他对我说,他经常到大陆访问。他听说我为了祖屋的产权到广州打官司争,就对我说:“广东的法官没有一个不贪污!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忙!”
言谈间,李炯才还自豪地说,他陪李光耀访问中国大陆,到中央美术学院参观时,他看到著名人物和动物画家黄胄在打扫树叶,他为此打抱不平,向有关方面提出抗议。后来黄胄恢复了原来的职位,对他感激万分。
李炯才逝世了,他无疑是一个非常“识时务”的人物。面对大棒和胡萝卜时,他善于选择。
他曾经听从李光耀的旨意,在人民行动党的党代表大会上,动议开除当年声望超越李光耀的新加坡第一任民选市长王永元的党籍。
当李光耀为了要把新加坡并入马来西亚而清除党内不持反对意见者时,李炯才为了讨好李光耀,特意编造一个十分可笑的故事说:“盛南君医生想拉拢我脱离行动党,对我许诺说;如果我答应和林清祥、李绍祖一起成立社阵,可以让我当总理!”
李炯才啊,李炯才,你逝世后,据主流媒体报道,有人称赞你是“时代巨人”,有人赞扬你“不向压力低头”。因此,可以不可以说:你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时代幸运儿呢?尽管你曾经心有不甘,可如今你已“载誉离去”,应该可以安息了吧?我的老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