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3月27日和4月1日的香港《南华早报》以英文和中文分别报道了一个离奇的,有关极端份子在华南师范大学招募维吾尔人的传说(“极端宗教分子扮社会学者广州高校招募维族学生”)。其故事梗概如下:去年一名自称为美国公民的男子,以进行社会科学研究为名进入华南师范大学校园成功招募了多名维吾尔族学生。
该名男子向学生表示,他是社会科学学者,正在进行实地研调。他向学生派发问卷,跟他交谈每次可以得到50元(63港元)报酬,这是他开始向学生洗脑的手段。但其实该男子来自一个极端宗教组织,而部份学生突然失踪,家人朋友都无法找到他们。其中一名消息人士表示,该名招募学生的男子相信是一个极端宗教组织的成员。在给予他们金钱之后,便安排他们前往马来西亚。
这一报道和香港在2015年3月19就香港印尼社区中发现伊斯兰国传单的报道相距不到10天。如果说香港印尼社区出现伊斯兰国宣传的报道至少有传单作为物证的话,《南华早报》的叙事则建构在虚假甚至虚构的“人证”上。《南华早报》一文中描绘的“极端份子”居然在校园公开通过社会调查的方法和付费的方式招募维吾尔学生,仅这一招募方式的报道就足以震惊世界。
更让人跌破眼镜的是,根据该报道,在所谓一些维吾尔学生失踪以后,华南师范大学居然“起初列作失踪人口案件处理。”在丢个猫狗都要登报寻找的当今世界,在广州火车站去年发声暴恐惨案的背景下,华南师范大学居然如此不负责任地处理失踪的维吾尔学生?广州公安干警居然如此不作为?该文后来又逻辑混乱地说“该名男子成功招募了多名维吾尔族学生,给予他们金钱之后,便安排他们前往马来西亚”。好像亲眼目睹甚至亲自参与了一样。
内容无从证明
最离奇的是,在没有提供任何有关所谓极端份子信息(如其宗教组织、姓名等)的情况下,该文通篇都以预设的“宗教极端分子”来指代所谓的招募者并且信誓旦旦地说此人自称是从事社会科学研究的美国人。该文既然连此人的神秘的宗教极端份子和自称的美国身份都知道,却连基本的姓名、年龄、宗教都不知道,而却以隐射、推断的方式把维吾尔学生、宗教极端份子、马来西亚、叙利亚或土耳其编制起来,折射出一副哗众取宠的恐怖画面。
自称美国的“宗教极端份子”到底是什么极端宗教组织的成员呢?是伊斯兰国?还是三K党?还是其他教派?这一招募维吾尔学生的“极端份子”的下落又如何呢?
可笑的不仅仅是离奇的传奇情节,还有其采访论证。编完这一由通篇由“消息人士”据说而成的故事后,这一报道马上援引兰州大学一个名为杨恕的人说:“伊斯兰国的招募网络已扩展至北京、西安和广州,”来佐证此事之真实性和可信性。可是兰州大学的网站清楚地显示,这位地质专业出生的兰大行政人员(其短暂在中国驻前苏联大使馆工作过,后来去兰州大学以后先后在行政部门任职处长、副书记、副校长等职)和“伊斯兰国”的研究连毛都不沾边,如何得出“伊斯兰国的招募网络已扩展至北京、西安和广州”?更奇葩的是,该文就这一去年的故事采访英国皇家联合军种国防研究所国际安全研究中心主任拉菲洛·潘图奇和世界维吾尔代表大会执行主席多里坤.艾沙时,这两位专门研究或从事维吾尔问题的两位居然都不知道广州去年发生了这样的故事。
“反恐”闹剧冰山一角
其实这类有关“反恐”闹剧只是时下中国“反恐”传奇文学的一冰山之一角。从近年来新疆设立上千万的“科研”经费和大编们的“反恐”研究再到此类小编的离奇报道,大小编们都看到了在抗日神剧逐渐谢幕“反恐”闹剧如火如荼背景下有关“反恐”的“研究”、“报道”的巨大经济价值。
正如前几年风行海外的“新疆13”背后的丑闻所揭示的那样,这些有关中国民族和宗教的文字编家们往往以耸人听闻的词汇和标题来吸人眼球,如传统的“三股邪恶势力”到“新疆工程”再到最新的“逆中国化”等表述来攫取个人利益和私欲。
“极端宗教分子扮社会学者广州高校招募维族学生”一文以回忆录的方式,在2015年回忆了一个2014年的传说。甚至连小学作文的基本要求(更别提报道标准)如时间、地点、人物都失忆了。
目前尚不清楚这种报道只是该文小编个人的职业素质问题还是背后有集团性的设计和支持。这类在“反恐”场景下乘火打劫的文字杜撰不但侮辱了中国的特定民族,而且也愚弄了中国社会和读者,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制造了中国国内的紧张、敏感、仇恨甚至恐怖。
毕姥爷在一个私人聚会上对一个已作古的先生之调侃迅即招致了停工、停职的惩罚,而一个发行中英文双语的报刊居然公然编造和侮辱一个一千多万维吾尔人却没有得到诸如宣传、民族、宗教等有关部门的关切和谴责更值得当代中国社会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