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一个把三大民族连结在一起的地方。”居銮火车站咖啡店第三代接班人林日中说道。创办于1938年的居銮火车站咖啡店(Kluang Rail Coffee)至今已有84年的历史,同时获得大马纪录大全列为全马火车站内,历史最悠久的咖啡店。
“这家咖啡店是由我的公公创办,然后交给第二代,即我的父亲和伯伯,然后再传到我和堂哥,再到堂哥的儿子。”林日中说,公公是在1920多年的时候从中国海南岛来到马来西亚。相比起福建帮、潮州帮、广府帮、客家帮,海南人是最迟来到南洋的,在较早的四大帮派垄断了东南亚土产、中国土产、航空业等行业之后,当时为了防止移民帮派利益分配产生的摩擦博弈,有一些约定俗成的规定。英国人习惯聘请海南人做厨师帮手,海南移民群体就从洋人的厨房助手做起,学习西餐制作,接触了咖啡西点的制作技艺。因此,新马饮食文化的核心“咖啡店”(Kopitiam)就是海南人的大本营。
“公公原是在洋人厨房帮忙,然后听闻居銮火车站的食堂放租,便从马六甲来到居銮经营。”林日中续说,婆婆当时还怀有身孕,只有公公独自去到居銮创业。那时候的居銮火车站咖啡店主要是以食堂的运作方式,服务邻近的居民、政府办公室人员等等。
“公公是从几包糖,和几罐牛奶开始做,然后慢慢累积到口碑、顾客。”林日中形容,居銮火车站咖啡店就犹如一个社区空间,让邻近的居民拥有一个可以齐聚的空间。“直到现在,也有不少熟客把我们的咖啡店当成是移动办公地点,每天准时报到,然后把预约地点约在这里。”
自90年代从公公接手经营超过30年,他们便尽力把店内复古情怀的怀旧设计保留下来。“因为担心火车站一带的土地会被政府征收,目前在居銮市区也开设了两间分行,以及近期成功冲出居銮,在雪兰莪设立了首间居銮火车站咖啡店。”他续说,我国是一个多元种族的社会,为了迎合三大族群,居銮火车站咖啡店更拥有清真认证,让海南茶文化不局限于华人。
老店的意义
居銮火车站咖啡店今年已是84岁的“老人”,与时下“年轻人”(年轻的咖啡店)相比,林日中说,“老”也意味著随著阅历渐丰,能发展出的成熟和智慧,也拥有更多故事。“我们希望以故事喂养下一代。”同为接班人的林日宙形容,自己在外闯荡10多年,有次回到家乡,经过小学,却发现小学已经被重建新楼层。“当回忆被毁灭的时候,心里满是失望,直到看到学校门前那颗熟悉的大树,心里就莫名的感动。”然后去到父亲的老店,看见满满的人潮,他就在想:为什么那么多人还和以前一样愿意大排长龙到火车站喝早茶?“我想就是一种回忆,就好像我会带我的孩子到我爸爸曾经带我去过的地方,一起回忆那个过往。我们有时喝的不是一杯茶,而是一种回忆和情怀。”
不过,林日中坦言,老店也需要跟随时代的脚步而进步,包括增添一些“新”元素,如:冷气等等。“现在的年轻人不受热,要吸引他们就要按他们的喜好做出一些改变。”但他强调,无论怎样变,食物的品质绝对不会改变,因为老味道就是不变的初心。
海南咖啡背后的故事
海南咖啡的卖相往往就是一杯很有岁月痕迹的咖啡杯,在碟子上放一支调羹,小碟子上还有溅出来的咖啡。当你还在怀疑是不是老板粗手粗脚,所以咖啡都撒了出来时,却能看见旁边的人自在地以口就盘地喝起咖啡来。这是藏在海南咖啡背后的另一种心情滋味。过去这些海南人在当帮佣的时候,也想学主人家的风雅,但是咖啡烫口,赶著喝完咖啡就要去工作的他们,为了想要两全其美,就会用调羹加速散热,有的人还会把咖啡倒在小碟上直接喝下去。
在东南亚种植的咖啡豆大多属于罗布斯塔豆,相较阿拉比卡咖啡豆来说,罗布斯塔豆的味道极为醇厚,单喝黑咖啡不加糖的口感苦涩,因此许多喜欢喝 Kopi C(黑咖啡加奶)的人,习惯先在杯子里放入奶水及炼乳,再倒入手冲煮好的黑咖啡。据说从先倒奶还是先倒咖啡的顺序,也可以看出你是出身庶民家庭还是上流社会家庭;后者喝咖啡的时间充裕,加上使用的杯具较好,将滚烫咖啡先于牛奶倒入杯子里时,杯子不会因此而裂掉,换作前者反而就得先倒奶来降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