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店门口，不必回头望，光凭味道就知道经过了Lovely Lace。”这是70后和80后的共同回忆。气味有神奇的力量，科学界称之为普鲁斯特效应，指的是气味能唤起人类的记忆，让人有时光倒流之感。然而，即便香气停驻记忆里，仍有许多人不知道即将迈入30周年的礼品店Lovely Lace是马来西亚品牌，藏身于后的是半辈子钟情于小熊的大马人陈垓汕（Terance Tan）。
陈垓汕笑称自己上一次接受媒体访问，依稀是1999年。关于这一点，他承认因为低调，而错过了好几次让品牌能有更大发展的机会。“我这一生就只做Lovely Lace这个品牌，而且一直很顺利，即使金融风暴也不受影响，店铺反而还因此以更低的租金拿到更好的位置。”他说：“以前都是人家找我谈合作，我很不主动，不喜欢应酬，心态上也觉得这样就够了。”
高峰时期，全马有80多家Lovely Lace门店，国外也有50多家，2006年进驻中国，北京的直营店就有超过20个。今年58岁的他笑言：“接近30年时间，品牌都没有太大起落，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一场大流行病（新冠肺炎）能让全球长时间封闭。商场无法营业的那段期间，亏损是很庞大的，让我开始计算现金流，预想状况如果持续，可以撑多久。”事实上，早已移居澳洲的他是因疫情被迫停留大马，也因此有了品牌重塑的念头。
他透露：“2020年3月7日我回来探望母亲，买了3月19号的回程机票，3月16号政府宣布18号落实行动管制令，一开始我以为没多久就会解封，没想到我一待就是1年。”这段期间，他2次购买机票，但航班最终都取消，“我相信每件事的发生都有原因，一个人留在这里，没什么事做，有了很多好好思考，和自己对话的时间。我问自己，Lovely Lace要继续下去吗？本地的大型礼品店好像就剩我们了，关掉可惜，但若要走下去，以目前的形式是不可能的，必须做出改变。”
年初透过语音社交平台Clubhouse，陈垓汕有机会听到许多年轻人的想法，意识到品牌是许多人的共同回忆，我相信70后和80后对这个品牌是有感情的，是他们成长的记忆，包括追求，拍拖，结婚，生子，人生的各个阶段都有Lovely Lace的陪伴，尤其是那个香味，特别让他们难忘。”他有感：“Lovely Lace毕竟有一段不算短的历史，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品牌，而且它也不是没有发展的可能，如果因为我个人的因素结束掉，除了可惜，也对不起一起成长的人。”
分享蓝图 传播关爱的童趣空间
陈垓汕的梦想蓝图里，有一座小熊体验馆，里头有咖啡馆、图书馆、表演舞台、玻璃屋和工厂。“访客可以在咖啡馆写下自己感受过的爱的故事，若有创作者对故事有共鸣，可以进一步制作一只小熊代表这个故事，而这只带著故事的小熊会被放在图书馆里供大家观赏，让人们感受到金钱与物质以外，爱在我们的生活里亦是不可或缺。”他兴奋地接著说：“另外，孩子们也能在小熊工厂观看制作过程，并且亲自动手做，表演舞台则有小熊表演，让孩子们有看演出的体验，至于玻璃屋则是想让现代孩子有机会接触大自然，我们会在里头养一些植物和蝴蝶，偶尔举办以泰迪熊为主题的野餐活动。”
他坦言，这一次回国，勾起了许多儿时回忆，“我小时候很喜欢迪士尼，迪士尼一直在传达‘只要努力，梦想就能达成’的信念。还记得有一回，芬达汽水和迪士尼合作，瓶盖后印有迪士尼人物的头像，只要收集就有机会免费到迪士尼乐园，于是那段时期，我拼了命地喝汽水。”正如他所说，好的童年带来的影响是一辈子的，这么多年后提起这段往事，他的眼里仍然闪著光。
希望留下可传承的事物
陈垓汕不怕直言，现代人育儿很容易掉入科技的陷阱，尤其大马人的休闲方式较为贫乏，趋向吃喝玩乐，而他认为，孩子的成长只有一次，希望尽可能让他们有不同的体验。他分享：“在国外，我们野餐、晒太阳，去市场看新鲜的蔬果；夏天去海边，秋天上山看枫叶，冬天滑雪，这些东西都是免费的，却也最珍贵。大马基于气候与环境，在生活方式的选择上可能比较局限，也因为这样，我想打造一个地方，让家长们可以偶尔安排一日游，带著孩子来小熊体验馆，听听故事、看看表演，接触大自然。也希望能推广给小学，让学生们参与课室以外的活动。”
他希望透过众筹开启这项企划，“想借由这样的方式寻找一班拥有相同理念，也愿意花心思去达成愿景的人。事业上再一次拼搏，希望能有更大的团队，而不是孤军作战。”毕业自澳洲墨尔本蒙纳士大学（Monash University），陈垓汕早在毕业后就成功申请到澳洲永久居留权，却直到2010年才正式移居当地。原以为接著就会顺理成章地进入退休生活，却因为一次回国有了开启事业第二春的想法。问他对这个项目有多执著，他说：“一开始还好，如果不行，结束了这边（大马）的生意，大不了回澳洲过原本的生活。但，现在越来越执著了，因为发现这事其实并没有那么难。”
他笑称，若和前首相敦马哈迪相比，自己还算年轻，“我一生人对国家没什么大贡献，希望能留下一些可以传承的东西，证明Terance Tan这个人出现过，曾经带来一些积极的影响。”说起这个，我们也谈到了创办Lovely Lace的这30年来，对陈垓汕来说，最辉煌、最美好的一段时光，他忆述：“开店的最初5年，我有在店里帮忙，看著顾客们开心的表情，觉得自己好像有能力把幸福带给别人，我很享受这种感觉。圣诞节时，大伙儿把门店布置得很漂亮很有气氛，外人表达欣赏，这些都很让人满足。”
做自己 努力追求所爱
撇开Lovely Lace创办人的身份，陈垓汕认为，对现阶段的自己而言，有3件事最为重要，“钱要有，毕竟那能让人体面地生活，再来是健康，还有和家人、朋友在一起的时间。”整个访谈下来，其实不难感受到他是生性浪漫的人，虽说在营商路上有所成就，但这些成就亦是建立在传播爱与温馨的基础上。他说：“如果人生只剩下24小时，我想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有时候你忙了太久，花什么时候开了你也不知道。花朵绽放是多么美好的事，用心去欣赏，你会发现过去的重心都摆错了地方。你努力奋斗的，必须是你觉得重要，并且真心喜爱的，永远不要偏离这一点。”
再一次曝光于媒体前，他坦承，其实还是有点挣扎，“但我告诉自己，不要有太大的压力，表达得不好也没关系，太完美反而少了点温度，没那么人性化。我就做自己吧！我就是真心地想做这个（小熊体验馆），那就不要担心太多，把脑中所想分享出去，真诚地去做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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