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归中国15年的东方之珠今年是非特别多,而且桩桩件件都和伟大祖国脱不了干系:香港人和中国大陆人的矛盾、北京被指插手香江特首选举、刚当选特首一星期还未上任就被市民上街示威要求下台的梁振英,被指将掀开党人治港的序幕等。

而好戏还在后头,香港上周爆出震惊全城的官商勾结贪污大丑闻,香港廉政公署正式对涉嫌行贿和受贿香港龙头新鸿基地产(简称新地)的两名联席主席郭炳江和郭炳联,以及前政务司长许仕仁开刀。

廉政公署对新地的调查肯定非一朝一夕,但偏偏在此时采取行动,时机颇耐人寻味。历来特首和高官都要靠小圈子支持,才能晋身权力核心,梁振英在竞选期间一直得不到几个主要地产大亨的支持,因此有指此次新地事件是梁打击地产霸权的“秋后算帐”;也有人指是曾荫权向梁振英释出善意的举动云云。虽无证据,但仍不乏人热议。

随著梁振英即将走马上任以及新地高层翻船,人们关注的是:像新地和长江实业(李嘉诚所持有的)等少数发展商垄断了大部分市场和赚取暴利的时代是否走到尾声?

长期以来,拥有全市土地的香港政府是以价高者得的方式拍卖可供开发的土地,造成非大财团不能加入竞争的局面。许多发展项目都是地产商和土地管理机构之间,不甚透明的私下协商的结果。

这种政策一方面确保政府有大量的财政收入,另一方面则造成地产商的垄断;而被迫负担这种官商勾结恶果的就是,永远买不起屋或因为买屋而一辈子背债的香港市民。

人人说香港寸土尺金,香港地方虽小,但是绝对容得下现今的700万或甚至更多的人口。事实上,香港并不缺地。数据显示,香港70%的土地面积是林地和湿地,农地占土地面积的5%,而私人和公共住宅居住用地才占4%。目前农地主要用来摆放空的集装箱,如果把农业用地和空置土地建成公共房屋,就可以解决市民的住房问题。

至于地大物博的中国大陆,也同样面对房价高得令百姓难以负担的问题。许多人不吃不喝穷其一生也买不起房,安居乐业与和谐社会成了痴人梦话。作为一个社会主义国家,中国的土地不允许私有化,所有的土地买卖牵涉的只是土地的使用权而非拥有权。换言之,中国政府是中国最大的地主。房地产商先得从政府那里买到地,才能盖房子卖给人民。

至于土地值多少钱,全由审批土地的地方政府官员说了算。地方政府官员为了自己的KPI,千方百计地拉高地方GDP,而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卖地以获得巨额财政收入。即使中央政府下令遏制房价高涨,但地方官为了乌纱帽往往阳奉阴违,这就是为何国务院的对房价的宏观调控往往失效,造成“政令不出中南海”窘境的原因。

无论是香港还是中国大陆,政府和房地产商已结成利益共同体,当房价涨得没有最高只有更高时,当普通老百姓只能望房兴叹时,地方政府正和开发商一起闷声发大财。

东方之珠回归15年,香港和中国越走越近,但民怨却越积越深、社会仇富现象越来越普遍、政治改革呼声越来越迫切。无论是即将管治700万人的梁振英,还是即将领导13亿人口大国的习近平,都应该正视并解决这些问题。

 

文:宋育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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