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末进行的斗争和平集会(Keluar dan #Lawan)吸引了上千名民众聚集在占美清真寺(Masjid Jamek)附近,向抗疫和处理民生课题不力的国盟政府提出不满,反映民怨。

在这社交媒体盛行的时代,有个流行的说法就是“会看的一定看留言”,因此这项以青年为主的街头示威活动进行之后,我便在社媒上四处搜索集会相关的报导,点开留言区阅读网民的留言。这些留言大致可分为三类,即:支持和赞美集会者;存粹发泄不满;另外也有不少“开口”便是“Mana SOP?”(防疫标准作业程序何在?),批评集会者的举动将引发新的感染群。

不提前两者,在疫情笼罩的当下,许多人已意识或体验到病毒的威力,所以当看到有人群聚集的活动,有些人的第一反应就是予以批评。

无可否认参与任何群体活动都有染疫风险。无论SOP做得多周全,也无法确保病毒不会乘虚入侵,就连外出买菜都有可能成为冠病的受害者。既然没有所谓“零风险的示威”,为何集会者甘愿冒者染疫风险,以及面临可能被政府秋后算账的后果,同时还要背负著“制造新感染群”的指责上街头呢?

过去一年来,我国政府在抗疫政策上的反复及双标已导致民怨四起。颁布紧急法令以及落实各种不同严厉程度的行动管制令已重创经济。许多在行管令中被牺牲的人民生计受影响,不少商家也亏损面临倒闭,人民的心理健康亮红灯而衍生许多社会问题,医疗系统也出现超负荷的情况。

在此先厘清一个观点,以上所提及对国家,对社会,对医疗体系所造成的影响,不全因为新冠病毒本身,反而是政府在应对疫情所采用的防疫政策失能结果所致。

打压异议营造白色恐怖

另外,这一年来政府和执法单位也频频引援恶法打压异议以稳固政权。比较近期的个案就有:非政府人权组织“难民避难所(RFTR)”创办人柯玉莉(Heidy Quah),因去年6月在脸书帖文中揭露一名妇女在移民拘留中心遭受非人道的对待,而被控告上庭。

社运艺术家法米惹札(Fahmi Reza)也仅在这一年里,因为本身的讽刺性创作作品,7度被传召至警局录供助查。最近还有年仅20岁的青年组织“Misi:Solidarity”的共同创办人──莎拉(Sarah Irdina),因为在推特发布“黑旗运动”三项诉求的帖文,而遭警方逮捕和扣押10小时。

自一系列的“黑旗运动”活动展开至今,警方已经传召超过40名人士(包含召集人和参与者)到警局录供。前天警方更向媒体公布了47名#Lawan集会参与者的照片,呼吁他们现身警局助查,相信陆续还会有社运人士遭对付。

政府和执法单位如此打压异议营造白色恐怖,却也无法掩盖国盟无法适任的事实,也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人民再次走上街头。

政策会直接影响人民的生活。疫情之下世界各地都引发大大小小的集会,有的是抗议该国政府抗疫不力,有的则因为想对一些议题表达不满。在这时候会选择通过街头抗争来表达不满的人们,正是因为他们已意识到,这时候不发声的代价,远比染疫的代价来得高。

没有比当下更适合反抗

没人知道我们还要和病毒共存多久,会是几个月还是几年,未来会否有更致命的变种病毒出现,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没有比当下更适合站出来表达不满的时候,在疫情之下也不能牺牲人民言论自由的权利。

当朝野政党正进行政治角力,连一期国会都无法正常召开,民间已无奈发起白旗互助行动,合约医生为不平等的劳动权益罢工抗议,最终人民会选择上街头抗议绝非偶然。

周星驰的电影《武状元苏乞儿》结尾有一段经典对白。苏乞儿(周星驰饰)回应皇帝解散丐帮的要求时说道:

“丐帮有多少弟子不是由我决定,而是由你决定……如果你真的英明神武,使得国泰民安,鬼才愿意当乞丐呢!”

这段虚构对白也正好反映我国的处境:如果慕尤丁政府真的治国有方,人民还需要冒著染疫风险上街吗?

因此,别把街头集会和群聚吃榴梿划上等号,别急著往集会者扣帽子而漠视集会背后的因由和诉求。因为他们不只代表自己,也在代表著更多无法出席集会,但同样对失灵的政府感到不满的人,上街履行身为公民的权利和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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