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调查记者联盟(ICIJ)日前解密一份名为《巴拿马密件》的机密档案,揭露多国权贵名流透过巴拿马的莫萨克·冯赛卡(Mossack Fonseca)律师事务所避税、洗钱的内幕。

泄漏文件共提到140名政治人物,其中涉及12名现任与前任国家领导人,包括普京亲信、习近平家族,亦有提及英国首相卡梅伦已故的父亲伊恩·卡梅伦,乌克兰总统波洛申科、冰岛总理贡劳格松、阿根廷总统马克里,以及埃及前总统穆巴拉克、利比亚已故强人卡达菲、叙利亚总统巴沙尔阿萨德等人的家族。

除政要外其他名人也卷入,包括现身陷逃税风波的阿根廷足球明星美斯、国际足球协会(FIFA)前秘书长与主席候选人、以及前欧洲足球协会(UEFA)主席亦在泄密文件名单之中;而香港影星成龙也透过莫萨克·冯赛卡律师事务所,协助管理6间公司;我国首相纳吉的儿子纳兹福丁也在涉及名单中。

如同打开潘多拉的盒子,揭秘全球权贵隐秘财富的行径。冰岛总理贡劳格松因海外资产引发人民上街抗议后,终于承受不住压力请辞,成为因《巴拿马密件》外泄后,首个中箭落马下台的第一人。

寻策找出税务漏洞

权贵隐秘财富从来不是新鲜事情,古今往来都有。虽然不合法,但是却是合乎情理的事情,因为趋利避害本来就是人的天性。如果一个国家征税30%,另外一个则征收15%,正常的人都会选择更低的15%。

这就是为何很多美国公司也会透过税收倒置的海外并购来避税。虽然实际的运作主要仍在本地,但名义上的公司注册地则改为税率更低的海外国家。这些大企业同时也会通过各种会计手段来寻找税务漏洞,以收益剥离等各种方式避税。

当然,如果不用缴税自然更好。当我们谴责这些权贵避税时,也该问回自己,你喜欢近年政府施行的消费税吗?

人同此心,没人喜欢被征税。但是国家政府不事生产,要维持国家运作必须向负责生产的人民征税。问题是要征多少?如何征?

要避免逃税最好的方法并不是严厉打击任何逃税的管道,因为这是禁止不了的。最佳的方法就是让权贵逃税的动机减少,以疏导取代围堵。

避税本来就是全球性的,单凭一间莫萨克·冯赛卡那里能够做得到?它实际上是与14000多间银行、律师行及其他仲介合作,在避税天堂开设万间空壳公司而已,它不过是整个避税产业的一个环节罢了。

而根据英国《独立报》整合了报导资料指出,涉及莫萨克·冯赛卡的国家地区,香港的仲介公司数字就高达2212间,是全球最高,其次是英国有1924间,第三是瑞士有1223间,排第四的美国有617间。

也就是说,通过将资产转移海外避税或洗钱,几乎所有的金融和法律机构都犯上从犯罪,这是一个庞大的避税产业网络,非莫萨克·冯赛卡这一间律师事务所就能独自办到的。更何况,它也只不过是全球5间最大的离岸秘密批发商之一而已。

虽然把资产放在境外公司并未违法,也没有证据显示其中涉及不当行为。但是可以肯定的就是所涉及的款项有些只是单纯想逃税,有些则是洗黑钱与其他犯罪。唯如何界定二者区别,只有专门深入调查其中细节,才能分辨是属于哪类。

因为世界各国的经济政策都是建立在鼓动透支未来的信用货币基础上,并且连带凯恩斯化、大政府化、福利化,差别只是各国有所差异而已。这种政经模式必然使得政府需要背负更大的经济和社会责任,更大的开支则不可避免。政府责任越大,所征收的税赋长期来看自然越来越多。高税率也因此促成并鼓动人民避税,尤其避税管道选择性更多的权贵。

反之,一般老百姓根本连想避税的资格也没有,自然不会有机会接触到这些管道。而全球贫富悬殊几十年来不断扩大,避税市场的需求也因为有钱人越来越有钱,若没有人不应市场而开发避税市场来大赚一笔,那才奇怪!

避税天堂仍有市场

当然,就算政府征收更低的课税,也只能减少避税的发生。毕竟世界各国在经济上也是互相竞争,资本流动自由下,趋利避害的选择依然不可避免。所以避税天堂依然有市场,是不可能杜绝的。

有一点要注意,最热切积极避税的人,必然是社会精英的权贵,也可能是国家制度的设计者、管理者。不管一个国家多么守法廉洁,总是有空子钻的,特别对权贵来说更是方便。他们甚至可以指定规则让自己的公司免税,或者动用自己国家领导者的权力,直接让相关官员或公务员配合自己转移资金洗钱。

《巴拿马密件》揭露的名单中,资金转移虽然不犯法,犯法的只是逃税,只是要如何界定哪些是资金转移?哪些是逃税?

逃税虽然犯法,但是也非不道德,毕竟这是人之常情。试问能够避税有谁不避?就算是股神华伦·巴菲特,虽然口中说应该多缴税,但是他实际上也是极力避税。

《巴拿马密件》中真正犯法不道德的,其实就是通过不正当手法取得财富,并通过一系列手法来藏匿资金、逃过税务及法律机关的洗黑钱者。而作为“避税天堂”的巴拿马,不过是市场需求的产物所生的一个仲介国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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