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平等或不平等,向来都是政经界的热门话题。在2008-09年美国次贷危机及较后的欧债危机后,这话题更是火红,连世界经济论坛(WEF)这种政经财界精英济济一堂的精英论坛,也在2015-2016年把这课题列为主题之一。只是,关注归关注,能否以实际行动处理这老大难问题,则是另一回事。
说到平等与不平等,也可从国内对国际,及不同历史阶段来切入。就发达国言,大体上,在1930-70年代这期间,是相对平等的时期;只是进入1980年代后,特别是英国的保守党与美国的里根政权上台后,发达国经济不平等日趋明显。
这既有其历史背景,如1970年代的经济不景气,与英国被称为欧洲的病夫,也有意识形态,如新自由主义的崛起,与技术的加速进步,全球化进入一个新阶段等有关。
在发达国国内日趋不平等的同时,世界范围内,也出现了一定程度的趋同(Convergence),也就是国与国之间,出现拉近经济差距的趋势,特别是中国与印度的经济崛起,在相当程度上,缩短了国际不平等。据此而论,不平等日趋严重的同时,也有平等化的趋势。
何以会出现这个“悖论”,一种看法是,发达国国内的不平等化,与国际的平等化,在某种意义上言,是一体两面的事;之所以会如此,则与科技进步与全球化的加速发展有因果关系。
工作机会出现转移
在发达国,不平等的主因,除了是大搞减税,富人避税,富人把财富转移到低税国或避税天堂如开曼群岛(Cayman Island)等因素外,也与国际分工体系的重新布局有关。也就是因为技术的进步,降低了通信与运输成本外,经济自由化思潮也起了推动作用。它使资本家更易在全球范围内进行各类套利行动,如不同国家间生产要素(土地、人工等)的价格差异所产生的套利机会,使工作机会转移到后进国家。
这个工作机会的转移,自然削弱了发达国的工会的力量,使他们得更迁就资本家。这也是何以,在1990年代,发达国内兴起反全球化运动的主因。他们宣称,全球化是个往下比,而非往上比的“逐底竞争”(Race to the Bottom)。也就是比哪一国的工资与福利较低的比火点进程。
与此同时,节省劳动力或取代劳动力的技术进步,也削弱了受雇阶级的谈判能力,不但国内出现无就业增长,连一些白领或高层次就业,也流失到诸如印度这类新兴经济体。
就此点而言,资本家虽是最大的得利者,可一些后进国也是受益者,受损的反而是发达国,如美国的反TPP(跨太平洋伙伴协议)论者,便是据此现象反对TPP。
策略影响经济成长
对后进国言,特别是中小规模的经济体如大马,整合入全球经济,是加速增长的一个方法,当然能否从量的增长,升级入质的增长,这就看各国的思路与策略了。若自我封闭或被围堵,如1980年代前的中国,因不能利用全球市场提供的机会,就只好靠自力更生。
自力更生的好处是,较不受全球经济波动的冲击;只是代价则是低增长与被边缘化。而被边缘化的后果,便可能是进一步的锁国或是政权更替,如朝鲜与缅甸的实例。
当然,也有论者认为,后进国家用低人权、低工资、低地价、高污染、高耗能来换取高增长并不合算;更有论者认为,这是个你之所得就是我之所失的零和博奕(Zero-Sum Game)。只是,也应看到,当后进国脱贫致富后,也会带动发达国的经济,如近年来中国游客便成了许多发达国的大主顾,且是发达国高阶产品与服务的消费者。
因此,应从阶段性的角度来看待全球化。同时,更应看到,全球分工体系的布局也是失衡的,中国、印度等虽得益不少,也有不少国家被绕道而过,而失去赶上全球化列车的良机,如巴基斯坦与许多非洲国家,便被选择性地被忽略掉。
易言之,即便在后进国,也不是雨露均沾,或是同一个国家,也不是所有地区与阶层同时受益,如中国的中部与西部便相对被忽略,加剧了另一类不平等。
总的来说,在这个信息化与盛行比较的时代,选择投入全球化虽有其代价,却是值得的冒险,重点是如何尽可能趋吉避凶,如新加坡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