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领导的学术本科,非但处处影响治国的政策,而且左右行政的方针和执法,迨无异议。新加坡惊艳全球的成功,也是这样,亦和他们的领袖所曾接受的教育,息息相关。

1965年8月9日新马分家,建国之后跨世纪的三代总理李光耀、吴作栋、李显龙,虽然三人各有不同的专业,但是,数学和经济,乃是他们共同曾经修炼的领域。

不啻这样,一代能臣的副总理吴庆瑞博士,还是英国伦敦大学的经济博士。新加坡的金融体系、工业和贸易,乃至国防和教育的发展与设计,每个环节,都深刻著他那一代人的足迹和想法。

核心之处,自然是成本和效益。环岛每一寸的土地应用,里里外外,他们都一一精打细算过了。记得《吴庆瑞传记》曾说,当初评估飞禽公园,正是在于供养所需,是较低的。

前新加被政府常任秘书严崇涛先生,甚至提起精明的吴庆瑞博士当年说过的一个经典笑话:“与其造建游泳池,给那些游泳的人五毛钱,让他们搭乘巴士到海边游泳,会更加实惠。”

实惠是关键词

没错,实惠就是关键词。圣淘沙岛的规划蓝本,亦然如此。如是我闻,出席工艺大学研讨会主讲的一个新加坡代表解释,经过调查,他们了解游客留宿一夜的成绩倍增。因为这样,蓝图之核心,因而据此部署,吸引各地访客的远道到来。

是的,一切都是经济体。李光耀的遗嘱所示,也是这样一回事。位在欧思礼路38号的故居,他一点都不惋惜,接受《海峡时报》专访,他主张百年之后,者手拆掉:“因为我的祖房,隔邻建不了高楼,房子拆了,就可重新规划,土地也会增值。”

这般作风,不是个人的生活方式,而是管理国家的指引。立国的誓言,李光耀贯彻始终:“从1959年6月执政第一天起,我们就确保税收的每一块钱怎么花都要有适当的交代,到达基层受益人手上的时候,一块钱照旧是一块钱,中途没被抽掉一分。”

而且,单凭纸上的计算,新加坡就知道怎么应对贪污了。李光耀所举之例,浅显不过:“例如你的银行户头里有200万元,而你每月的收入是1万元,那我们会先假设你受贿,直到你能证明有能力赚取这么多钱为止。”

对待自己呢,李光耀也不放松,他的办公室里之旧家具,正是佐证。

战友吴作栋回忆,李光耀甚至说明,外来商人看到这些,当会觉得新加坡政府处理财务谨慎,涓滴节俭,因此将更有信心投资这里。

还有什么?斯里淡马锡(Sri Temasek)的总理官邸一枝牙刷一条牙膏的半丝半缕,李光耀也总是恒念物力维艰,来处不易。吴作栋听随扈说,李光耀总是要把牙膏挤到尽了,才甘心弃掉。

认识这些,我们自然可以明白时任新加坡卫生部长的许文远,当初为何公然“建议新加坡人考虑把家中老人送去新山的疗养院养老”了。怎么说呢?斤斤计较之下,对岸的收费毕竟比较便宜嘛!

语文教学传承

因为这样,对待语文的教学和传承,亦然是算盘为本,绩效为先。参考《学语致用:李光耀华语学习心得》(新加坡:世界科技;2005)所引李光耀夫子自道的那一番话,足以见之:

“如果我每天讲华语,每天讲24小时,我自然会进步。但是得付出代价,我需要的是什么?我不需要那种成绩(华语满分)。”页55)

华语“不需要那种成绩”,英文和英语,恐怕也是。严崇涛先生乃至指出:“新加被虽然重视英文教育,却只学习了英语而没有接受英国文学的熏陶,年轻一代的新加坡人,并没有足够的基础吸收西方文化的精髓。”

不管怎样,务实主义造就的经济大丰收,到底还是足让各国自惭形秽。

新加坡独立金禧了,马新两国分手也50年,面向了两岸汇率的迥然不同,重读1965年10月26日李光耀演讲〈不容公务员偷懒取巧〉,大家想必惊讶他还是一个大预言家:

“我在8月9日所以悲伤,不是为了新加坡,而是为了那些我们不得不把他们留在后头(马来西亚)的人们。因为现在我们不能帮他们,而我们必定会向前进展。每年彼此的距离会更大——在生活水平上,经济发展上或工作表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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