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6日在诗巫举行支援关丹反莱纳斯稀土厂的绿色盛会上,有位富有自省力的长辈问道:稀土(17 种氧化金属元素)既然有那么多的用途,尤其是高科技方面,包括愈来愈普遍化的手机,那么使用这些科技产品者又应该负起什么责任呢?稀土既然是不可或缺,那 废料的问题应怎么处理呢?
当然,支持稀土厂的一方,也会利用这种考量强调容忍辐射废料的必要,以及声称安全储存的可靠性。诚 如首相纳吉所言,稀土废料对社会是无害的。然而,现代人类社群对辐射废料泄漏的伤害,已有足够的认识。从美国的三里岛、前苏联的切诺贝尔、到日本福岛的核 电厂的意外,令数以千万计的人民死亡或蒙受心理与生理的健康威胁。而日本核泄漏影响范围的女性,还要面对婚嫁的歧视。虽然稀土辐射危害不等同核原料的威 力,但其钍(thorium)等元素辐射能亦具有亿万年的半衰期,可造成长远的泄漏威胁,对将来的世代及自然生态极不公平。
我国人民要质问的是,既然这些先进的工业国有更好的技术与环保准则与条例,都会接二连三地发生严重事故。而我们也承受过霹雳州红坭山亚洲稀土工业的伤害。今又面对缺乏公共咨询和发现施工安全不足的风险,怎能叫人不担心莱纳斯工厂废料的安全管理呢?
目前即将竣工的莱纳斯工厂乃为提炼运自澳大利亚的稀土矿物而建。当权者的决定无异欲将我国充作“污染天堂”;张开双臂拥抱稀土矿原产国本身不要的工业。我们若不质疑决策者的智力,就必然怀疑当权者会否有私利的隐议程?
回到消费者责任的议题上,我要引用柔佛州反稀土团结互助委员会(SLJS)召集人萧宇轩的〈反莱纳斯稀土厂何来理亏?〉文章。作者很清楚的指出稀土最大用途是在军事配件方面,而手机所用的稀土原料绝大部分可回收再用。他也指出日本新能源科技研发,可取代稀土原料(参看http://marcus-sew.blogspot.com/2012/02/blog-post.html)。
这并非说稀土产品的消费者大可不必自我检讨,萧文的用意在于反驳指控消费者反稀土理亏之说。正如一名读者回应称,全球排放二氧化碳者不会被撇在保护大气层的努力之外,而应是大家一起努力来防止气温上升。同理,保护环境拒绝辐射污染也是每一个稀土产品消费者的责任。
正如其他任何制成品的消费一般,含稀土成分产品的拥有者,可以有责任地善用之。而追新的“爱疯族”三不五时就换一手机的消费方式大可停止。很明显的,许多这样追求时尚的心态可导致稀有资源的快速消耗;商家或为了近前的利润,往往典当了资源的可持续性。
应研发稀土替代品
有人指出,许多拥有智能手机者使用不及其中2成的功能。这显然是资源的浪费,加添环境与社会的压力。诚如其他环境问题一般,即便个人的节约行为对整 个局面的改变微不足道。然而,累积的力量仍然可以发挥一定的功效。这就是为何在防止升温的议题上,我们也提倡注重个人的生活方式,如公车、节能工艺、素食 等等。
正当反稀土厂各项活动的youtube录像在网站广泛传播之际,观者不难看到宝丽龙饭盒的镜头。我们都知道国内外宝丽龙公害的醒觉宣传已有多年。而 替代也已普及,那为何还会在绿色活动的场面频频出现。也许你认为这是小事一椿,不必大作文章。可不是吗,许多环境公害的问题不就是诸多小事与各样方便造成 的?我们不是要全面内在化环保的意识吗?
至于辐射废料安全处置的问题,目前的确没有一个完美的方案,甚至有人建议将之送进太空。在福岛核电意外一年后的今天,日本的民意调查显示6成反对核 电。我们看到像电流这么重要的能源产品,新进国的消费者为了健康与安全,宁可另寻替代或面对供应短缺。今天稀土产品对普罗大众来说,并不比能源需求更加迫 切。为何不能同样地寻求研发替代产品呢?
即或不能立即完全替代,现有的稀土工业国也肯定累积有许多安全设施的经验,应该说在原料生产国即有的工艺与社会适应的基础上建造工厂,相信要较非原料生产国来得合理。否则,怎能期望承接国的人民接纳这项长远的风险呢?难道只有先进国享有“别在我后院”的权利吗?
中国是全球最大的稀土生产国,目前正采取缩减出口的政策。他们为自己储备此稀有的(可用罄)矿物,并减低其社会风险。当今急需稀土供应的发达国家, 当然很希望澳洲能填补中国的空缺。可是澳洲又不愿面对国民的反对压力,而找到了马来西亚。看来,当今设厂即将完工之际,在米已成饭的情势下,我国当权者似 乎要人民接受“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慷慨牺牲;不愿反悔所作批准的决定。
若我们要保护自己的家园,人民的抗衡还不能就此打住。诚如“绿色盛会2.0”诉求所列,在全民反稀土运动之际,也关注其他有毒工业的建设及废料管理 问题,如山埃开矿、铝熔炼工业,以及改善政府施政与促成更完整的环境法令。又若能因此收获更多提升个人及社会醒觉的效果,则地球幸甚!马来西亚幸甚!
文:黄孟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