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基辛格(Henry Kissinger)曾经对《明镜》周刊说:“你瞧,我崇拜的偶像不是梅特涅(Metternich);我崇拜的偶像是俾斯麦(Bismarck)。”这个从俾斯麦以来最使人瞩目的外交家就是这么说的。
俾斯麦是何许人物?他既不是国王和皇帝,也不是专断的军队统帅,他以极高的荣誉和作为一个富翁(德国容克地主Junker)完成了他的宏伟的变革事业。他创立了一个新的帝国,把当时还是世界中心的欧洲的地图翻了个身,即使不是他一个人,但他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政治家、领袖、政客都想从他的身上学到些什么的,这个人物肯定有他过人的睿智,或某些个人极佳的品质。
翻了一些德国的历史,看了一些俾斯麦的传记,发现有一段他的谈话,颇有意思,值得拿出来说。这是俾斯麦对他的儿子赫伯特(也是一位外交家)的谈话,后来成为帝国首相的比洛(Bulow)也在场。
俾斯麦说:“我并不为德国人民担忧,它的块头太大,所以不可能被全部碾碎。显然,各部分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以任何一种方式集结在一起。但是,霍亨索伦王朝的各诸侯国家却有可能栽倒,如果它们丧失了我们的祖先所具有的禀性:‘平凡的理智、镇定自若的精神、勇敢和谦逊。’”
禀性是天生的
的确,无可否认,“平凡的理智、镇定自若的精神、勇敢和谦逊”,这些都是人的极好的禀性。禀性即本性,是天生的,可以后天汲取吗?法国伟大的哲学家、数学家帕斯卡(Pascal)说:“也许本性即第一个习惯,正如习惯即第二本性。”意思大致是说,也许当某一种行为或思考方式渐渐变成习惯之后,它就是本性。这是有可能的。
以前那个年代,办华文教育或在华教界服务叫做献身华教,献身华教的人最好要具有俾斯麦所说的这些禀性,还要带有一些感性,把献身华教当成一种“浪漫的”事业。这话怎么说呢?讲一个故事好了。
我有一个老乡,大学毕业后就在外坡某一间独中服务,寄宿在学校,也刚成家。那时华教正处在风雨飘摇中,学校一、两个月发不出薪水是常有的事。年关将至,老婆要钱办年货,学校又发不出薪水,这时老乡怎么敢回家呢?买一个叉烧包的钱该有吧!就买了一个叉烧包回去哄一哄老婆,晚上来一个烛光叉烧包宵夜,跟老婆浪漫一下。到时把事情坦白相告,还要扮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终于老婆被感动了,答应先拿出私房钱来办年货,不过千交待万交待,等拿到薪水之后一定要加倍奉还哦!老乡厉害!只花了一个叉烧包的代价就这样过(年)关了。
每次想到他那些话语,不禁莞尔。华教就是这样走过来的。我的那个老乡至今还在独中教书,与当年比起来,整个大环境要好太多了。如果今天他出来说,“华教是大家的”,我举双手赞同。别的什么人说这句话,我倒要想想看了。
身为领袖,特别是华教的领袖,说实在的,更必须要具备俾斯麦所说的这些禀性。以下就用台湾政论节目轻松的方式来开讲好了。
小咖叫你下台,你就下台,我还干嘛要选你出来当领袖!万一大咖(德高望重的人)要这个领袖下台呢?放心!这个时候大咖绝无可能站出来说话。为什么?这个时候,大咖不论说再怎么公道的话,都有人会把你这个大咖说成支持某一派,到时候这一派人赢了,万一在这一派人掌权之下,华教变质了,这个大咖就变成罪人了,你想,到了九泉之下他还能德高望重下去吗?那这个时候,一定有很多人想去接触这些大咖,要他出来说说话,这些大咖不是觉得烦死人了。那当然!那么,大咖要如何来回应这些要他出来说话的人?这也简单,对他们说,不要害我了!不要害我了!那这个领袖会在什么情况之下、什么时候下台呢?这是一场权争,即是政治解决,这个时候当他丧失了镇定自若的精神时,他可以下台了。
有某些台湾的政论节目就是用这样轻松的调门来谈论政治的。不是很好吗!因为一些理念不同,一家人搞得妻离子散,好朋友形同陌路,甚至拳脚相向,这种情形到处都有可能发生,何必呢!
政治的实践有时被比作戏剧,政治人物与演员显然属于同一族类。既然他们政治人物是演员,我们寻常百姓就是看戏的人。最后用蔡琴唱的一首歌《人生就是戏》作为结束,这倒有几分意思。
人生就是戏,演不完的戏
有的时候悲,有的时候喜
最呀最希奇
陪著淌眼泪,陪著笑嘻嘻
随著剧中人,忽悲又忽喜
完全完全忘了他自己
他呀他自己
要是你比一比,谁演得最卖力
只怕那演员反而不如你
看戏的人儿个个是戏迷
恰恰恰
(这三个字“恰恰恰”,是叫你跳一曲“恰恰”舞,轻松一下,何来需要下跪求人家下台。哎!真是看戏的人比演戏的人还要入戏)